67、第 67 章(2 / 3)
那丫头也是个懒惰的,给人扇着扇着就瞌睡了过去。
宋修濂看着熟睡中的书书一脸恬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渐渐地意识开始不清,握扇的手垂了下去,一个不小心,脑袋磕在了床沿上,瞬间人清醒过来。
不怪翠儿懒惰打瞌睡,只怪这天气着实闷热难耐,闷得人颅内缺氧,昏昏欲睡。宋修濂拿着扇子,起身出了卧房,经过外间的书桌时,随手摸了本诗集。
外面,翠儿候在檐下,见宋修濂从里面出来,忙施礼道:“大人。”
宋修濂对她一点头,将扇子给他,“好生扇着,不许再打瞌睡。”
“是。”翠儿应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扇子,低着头走进了屋里。
宋修濂从自家院里出来,一直来到花园里的凉亭下,他往美人靠上一卧,捧了诗集就读。原想着外面空旷,不易瞌睡上头,不想字还没看两行,各种虫鸣鸟唱,似一首催眠的曲子,催他很快入了眠。
他刚睡过去不多久,李立莹就走了过来。
暑热当头,一般人这时候都避在屋里午休,李立莹却没有午睡的习惯。她在屋里待了一上午,嫌闷得慌,便想着来园子里走走。
园里有假山水榭,树翠阴浓,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园子某处的墙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花,李立莹在墙下驻足良久,想起当年小舅教她画的蔷薇花。
她抚着其中一朵轻轻细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因为一个人,爱上一种花。当年你教我画蔷薇,从此再没一种花如它一般,深种我心。一同深种的还有我的一颗——慕你之心。
她不知道为何会爱上自己的小舅,小舅太过优秀,身上似有种魔力,吸引着人到他跟前去。小舅的眼神有时候也很温柔,微微一笑,脉脉含情,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似漩涡,一旦卷入,无法自拔。
李立莹从蔷薇花朵上挪开,往园子深处走去,不觉间来到了上次观雨的亭榭处。远远地,她就看见宋修濂睡在凉亭里,一颗心怦然而跳,她脚步轻轻,缓缓走了过来。
小舅身边落了本诗集,她捡起来,依然是王摩诘的诗。她翻开一看,两行诗落入眼底: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小舅当真是爱极了王摩诘的诗。上次她从这里捡走了一本,今天又来了一本一模一样的。李立莹将诗集轻放于小舅躺着的美人靠上,而后俯下身子看他。
眼睛深闭,眉头紧锁。可是梦里梦了什么不好的,让你不欢喜吗?她忍不住伸手抚上去,手伸了一半,便收了住。
因为她的小舅醒了。
宋修濂睡眼惺忪,盯着她看了好久,一时有些恍惚。他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谢广筠。梦里,他在吃一份饺子,谢广筠过来问他要。他就拿了个碟子来分给他几个,谢广筠却说不要这个碟子,要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他只好转身去找一个与自己一样的碟子,可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这样的碟子来。
忽觉身上一丝凉意,毫无征兆地梦就醒了。他好久没梦见过谢广筠了,不过眯了一会儿,怎么倒梦起他了。
宋修濂坐起身子,看着李立莹,与她道:“立莹,你没有睡觉啊。”
李立莹摇摇头,坐到了他身侧,心还在跳,不能平复。
“小舅,我看你睡着的时候,眉头不展,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
宋修濂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挪开,看向远处。他梦见了谢广筠,很欢喜的啊,怎么就眉头不展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广筠找着碟子的缘故?
或有可能。
“立莹,你还记得鹄落山抓你的那人吗?”宋修濂忽问。
李立莹愣了一下,回道:“记得。小舅怎么提起他来了?”
“因为他欺人太甚!”宋修濂说道,眼睛里的柔和消去,蒙上了一层厉色。
“我要把我曾经所受之辱,从他那里讨回来。”
李立莹不由想起小舅跪在那人面前低声哀求的画面,那人的确是欺人太甚。小舅那么一傲骨之人,为了她,颜面丢尽,尊严无存。一想到此,她心里又是一阵疼。
“都怪我,害你受辱。”李立莹怅然地说,很是自责。
“怎么是怪你。你之所以被抓,事因在我。立莹,我与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何因由,但凡有人欺了你,你都要从他那里讨回来。不然你什么也不做,他今天能在你身上撒尿,明天便敢在你头上拉屎。”
“他不交税,他私开赌坊,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他欺我,他辱我,他不把我这个县官放在眼里。哪一样都让我心里窝火,不除他,我不快。”
宋修濂滔滔不绝,诉说心中忿意。
李立莹听得傻了眼,小舅从未与她说过这么沉重的心事。一时半会儿,她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应对。
“唉…”宋修濂叹了声气,站起了身,“我与你说这些做甚,你年纪尚小,不该听这些,别是吓着了你。我该走了。”
他迈开步子,左走而去。李立莹喊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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