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饮食,丫鬟婆子们颇为上心,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家里这么个谪仙似的公子照料的舒舒贴贴,无微不至。
风光妩媚,春深花放,贡院墙外爬满了红的、粉的、黄的蔷薇花。一大早,天色未明,考生们已候在了贡院门外。
卯时一刻,贡院门开,数百名考生依次接受检查,鱼贯入场。府考的检查要比县考严格的多,除了帽子鞋袜,头发也必须散开接受检查。四月天气,气候和暖,考生们只着了件单衫,衙役们从外衫摸到里衣,再从里而外摸出来,恨不能把人屁.眼扒开来检查一遍。
排在宋修濂前面的一考生就因为亵裤里夹带小抄,衣服都没来得及整好,便给衙役拖下去交由知府大人处置了。
本朝对考试作弊者向来惩处严重,一经发现,这辈子再不允许踏入考场,算是前途尽毁,科举无望了。
宋修濂一边摇头,一边摘掉帽子散开头发接受检查。心里替那考生不值,为了眼前这么一丁点利益,毁了自己大好前途,何必呢?
搜查完后,便是身份文书核实,之后再由两名廪生唱保,确保无误后,方被放入考场。
考生按考引寻到自己的位子,除考引外,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纸砚均由考场提供。
府考科目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由考场提供,考生一人一号舍,不得窜号。②
宋修濂坐在自己的号舍里,号舍三面环墙,眼前挂有一个铜铃,考生若想如厕或交考卷,只需拉动铜铃,便有衙役过来。他拿布沾了水壶里的水将案桌擦拭干净,看了眼这逼仄简陋的空间,心里无甚波澜,静待考卷发放。
考卷发下来时,天光大亮,一声铜锣响,考生们开始答题。
第一场考帖经,类似于现在的填空题,共一百多道。宋修濂大致浏览了下,没有他不会的。他先花费近两个时辰在素纸上写了一遍,检查无误后,方誊写在答题纸上。期间他只啃了几口饼子,水都没喝一口,嫌如厕麻烦。
黄昏时分,开始有考生交卷,宋修濂拉动身边的铜铃,两个衙役过来,将考卷糊名弥封,而后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才允准他离开。
宋修濂回到住处后,用过晚饭,便早早歇下了。
次日一早接着考。
第二场考杂文,初看题目时,宋修濂心里惊了一下,这题好生眼熟,这不前几天他给葛玉才他们讲解的那道吗?题目虽不大同,题意却是一样。
他先在脑中酝酿半个时辰,而后把心中所想写在素纸上,增删补改十余遍,改到自己满意了,才在答题纸上誊写。
写完后,他又仔仔细细检查几遍,确保无一错误后,拉动了铜铃。
此时刚过未时,两名衙役走过来,互相看看,又将宋修濂看一眼,什么也没说,弥封试卷,放他出了考场。
宋修濂是第一个出考场的,他出去时,有些考生听到动静便坐不住了,他们这文章才写了一半就有人交卷,难不成是这考题太简单了?可低头再仔细看一遍题,这题并不简单啊!
哦,明白了,定是这提前交卷的考生水平太过强悍。
宋修濂提着考篮回了住处,无所事事,便随手捞了本书来看。傍晚时候,一阵惨寰人绝的杀猪叫声掠过院门穿透进来。
这是葛家玉才少爷的叫哭声。
宋修濂赶紧扔下书本,跑到院门口迎接:“玉才,你这是咋了?”
葛玉才哭的心肝肺疼,声泪俱下:“修濂,今日考场上的这道题我记得你给我讲过,但我当时没在意听,生生错过了,我他娘的悔啊,早知道这题要考,当初我就好好听了。我...”他肠子悔青,蹲在地上放声恸哭。
宋修濂在他肩上拍了拍:“好了,别哭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别给影响了。”
葛玉才难受,就是忍不住要哭。旁边的几个考生也纷纷来劝,但都无济于事,止不住葛玉才一颗难受悔恨的心。
就这样,在葛玉才的悔恨恸哭声中,大家迎来了最后一场考试。
最后一场考策论,策论主要分析当前时政要务,共两题,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好了,就放在考生考试坐着的长凳上。白天考生坐长凳上答题,晚上考生躺长凳上睡觉。
这两天,宋修濂就靠几张饼子过活,水也喝的少,嫌如厕麻烦,小解还好说,大解臭气熏天,能忍则忍个两天也就完事了。
第三场考试结束后,宋修濂他们在葛玉才家租来的房子里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坐了葛玉才家的马车,各滚回各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②出自百度百科府试。考引,即准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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