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做些什么?(1 / 2)
涂山岚看着眼前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本该长生者,却短寿短命不得善终。”
她看着白铭左耳上那个银制的耳夹,下面还坠着一颗指甲大小,底部圆润的随形珍珠。
如果小舅舅还在的话,他的左耳上,也会挂上这样一只珍珠耳夹。
“这种血脉,究竟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还是一种邪恶的诅咒。”
涂山岚口中喃喃低语,像是在询问一个早已离去的人。
“呵,”白铭自嘲的笑了笑,“你说了这么多,却不全是说给我听的,很多事,我还不配知道,对吧?”
涂山岚只是看着他,并未回答。
白铭此刻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他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肌腱完全断裂,不会再有恢复的可能。
“你真聪明,小殿下。”他笑了,这一句小殿下,是真心的。
从接下任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能把情报传递过去,也算没有浪费了这条性命。
“消息一开始就是你放出去的吧,引人争夺才好从中取利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另一个涂山瑶光……”
涂山,瑶光……
像是在黑暗的混沌中发现了微弱明光,疑惑就像一团纷杂缠绕的丝线,终于找到了源头。
“是他……是他教你的!”
“对啊,”涂山岚走到他面前,笑着说。
“三个月前,你杀的不是什么护卫,他是……”涂山岚凄然一笑,“他是涂山的下一代家主,我外祖父最小的孩子,我母亲的双生弟弟,我,我的小舅舅。”
她看着沉睡在意识中的女孩,补上了未说出口的那个字:我们的,小舅舅。
“可他……”他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是家主和崇宁大人亲自动的手,只有他死了,那两位才敢真正对涂山氏族挥下屠刀。
那个护卫,他是涂山瑶光?不可能,不可能,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怎么会……
“你当然不相信,谁又能想到呢?”
他毁了容貌,又断了一条腿。云端的神明跌落到淤泥里,和卑微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拼命从地底爬出来,就是为了尚在囚牢中的姐姐,和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盈月,瑶光,一母同胞。
先出世的变成了姐姐,晚出世一刻的人做了弟弟。
“说起母亲,我没怎么和她相处过,只记得每次见她,她都在哭。”涂山岚眉头微皱,回想着那段继承而来的记忆中模糊的身影。
“族人嘛,也一个都没接触过,说实话,我对报仇这种事并没有太大的执念。总有人在我面前说涂山氏之前如何如何。但毕竟没有经历,也谈不上有多惋惜。”
涂山岚从讲到母亲如何如何的时候,就开始把玩那把黑檀木做鞘的短刀,轻薄锋利的短刃在手中上下翻飞,十分乖觉。
“唉……”她叹了一口气,“你瞧,我现在进步这么大,不会再被手中的武器伤到,可小舅舅却看不到了。”
涂山岚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看着他左耳的珍珠耳夹,涂山氏的男子过了18岁的生日后都会戴上它。
这枚耳夹,预示着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
“有句古话,叫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这口气,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话语如渗入血肉磨砺其中的沙粒,带着不死不休的阴狠。
“有苏和白氏联合起来要覆灭涂山,却为了一点贪心,留下了一个我。”
血统也是有歧视的,普通的族民不配拥有这样特殊的血,但也绝不能放过。
贱民而已,顺手也就杀了,恶人想要作恶,才不管你是否得利,是否无辜。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也做一次恶人?
“知道什么叫,诛十族吗?”
日光微斜,涂山岚整个人都落进了光照不见的阴影里。
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她冰冻般的声音。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只要是与你们有关的,我全都要杀。干干净净,一个不留。这才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大约人之将死,想要再发挥一点最后的价值,白铭嘲讽似的笑了起来:
“他们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等你再找几年仇家的踪迹,填在沟里的骨头都化干净了。
像是还觉得不够,他继续说:
“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就算你杀了再多人,他们也回不来了。”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到底还是见识不足,氏族间盘根错节,人数众多,哪里是说杀就能杀干净的?
“况且你只有一个人,你能做什么?”
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你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涂山岚向他走近了些,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带着明显的杀气,压抑,沉重,令人窒息:
“那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她开口,左手按住他的头,“我能做到些什么。”
话音未落,手下那具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被忽然爆发的数根粗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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