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来了。

说到我这个妹妹，却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先帝顺顺利利从娘胎里出来见过面的，共有八子二女。当然，实际上是七子三女。

其中三个儿子没等成年就该意外的意外，该病逝的病逝。

最终参与了夺嫡的，就剩下三个半。

其中贵妃膝下病弱却又荒唐的四皇子，在与父皇密谈一番，被罚的半死不活之后，寻了个富庶之地做领地，打发出了京。

当年我十五，虽知晓母后心意，要我争储。可我不想做皇帝。

我瞧着四皇子这一套下来还挺不错，便巴巴地凑上去问经验，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出了门。我心中暗骂小气鬼，转头就进宫问了父皇。

我说：

“儿臣日后也想同四哥一般，寻处好封地，带着妹妹凌安，积极上税，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当然，还要带上我的侍卫。

这句放在心里不表。

但许是皇帝自己在这宫中困得久了，便见不得人在别处过快活日子。

一贯神态威严自若的父皇，当即额角青筋暴起，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将我踹跪在地上。

我后来才知道，我那四哥，那日同父皇讲的，是他的断袖之癖。

次月，西戎派使节前来商议和亲之事。

先帝毫不犹豫地指了当年刚满十二岁的嫡女凌安。哪怕贵妃之女凌阳已然及笄。

消息传来，母后当即跌坐在席上，抬头瞧见我，怒意似从眼中喷出。又猛地起身，两步奔到我面前，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随后哭着去求父皇。

我虽一直知晓母后心中不似喜爱妹妹那般喜爱我，却也是第一次见她用那样绝望又憎恨的眼神看向我。

母后额上染血地被宫人们拥着回宫后，便病倒了。她从来不得父皇喜欢，因生有嫡子才得以保全后位。

她虽不喜我，我也不喜她。却也有些可怜她。

我在父皇的书房前跪了很久。

跪到入了夜，父皇从我身边走过。跪到下了朝，父皇再度踏入书房。

我没能求得父皇收回成命。

一个月后，我亲手将我 12 岁的凌安妹妹送上了西行的马车。

看着她那张努力压下惊慌与无助，摆出一副镇定之姿的稚嫩的脸，我对她说：

“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去接你。”

我那粉雕玉琢的妹妹，身着红衣，朝我弯了弯眼睛，点了头。

那

日回宫路上，我甩开跟着的众人，去街上买了妹妹与小侍卫都爱吃的糖葫芦。听到坊间百姓们关于四皇子的杂谈。

说他到了封地，不娶妻不纳妾，只日日与那当地的太守之子品茶论画。那太守之子我是见过的，去年四哥的生辰宴上，姗姗来迟，被罚诗三首的江南才子。

我看了看我手中的糖葫芦，将它扔在了下一个小巷的拐角处。

后来，我 24 岁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前往西戎，接回了我的妹妹凌安。

我还记得，凌安喜红。那年的西戎，天地之间布满了猩红。万千将骑，恭送我的凌安公主回京。

我知道先帝为吾妹取名安，为警告母后安分守几之意。而我不求其他，只求吾妹平安快活，故封平安公主，留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