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伙计说完就进去灭火了,崔婉璃看火势逐渐变小,心下稍稍安稳了些,这条街上的木檐都连着,火势一旦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烧焦了的味道,不一会儿,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从门口出来了,先出来的那个人咳了几声后,哑着声音问:“谁是这家铺子的东家?”
崔婉璃应声上前,“正是妾身,妾身姓崔,多谢几位灭火,妾身感激不尽,不知各位恩人如何称呼?”
问话那人指着站在中间的人说到:“这是我们严坊正,我们巡街的时候发现这儿起火,你这库房被烧得差不多了。”
“多谢几位大人。”
被叫作严坊正的人说:“别谢得那么快,你这儿一大早失火,还牵连了隔壁,等查清楚失火原因,若是与你无关,再道谢不迟。”
“库房每晚都派人看守,若是有人故意纵火,应该能被发现。”
“到底是你们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纵火,我自会查清。”严坊正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崔婉璃看着库房的一片废墟,不发一言,让彩兰拿着银钱去隔壁,看损失了多少,都赔给人家。
不消片刻,她叫来伙计,仔细问昨晚的情况。
昨晚是伙计守夜,他整晚都没有睡觉,一直在库房四周巡逻,库房只有一个门,窗户是从里锁死的,不可能会有人进去。
一时半会儿查不出失火的原因,崔婉璃的精力无法集中在这件事上,眼下新的糕点研发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耽误重新开业的时间,她得尽快建新的仓库,并且更换新的粮商。
她又去了穷水巷,还是上次瘦瘦高高的掌柜迎上来,说:“小娘子好久不见。”
“上次我说的买卖,你们东家意下如何?”
“就按小娘子所说,每月至少四十石,每石六百文。”
听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崔婉璃有些后悔当时没说更低一点儿,奸商啊,“还有一事烦请掌柜帮忙留意一下,哪里有可以租赁的库房?”
瘦高掌柜思索片刻,说:“城内的仓库大多是自家建的,不对外租赁,大一点的库房属开封府管辖,少部分对外租赁,但位置大多远离内城中心,而且租金不便宜。”
“如此也可,那些库房多在哪里?”
“西边的四里街和东边的甜水巷,这两处都有卫军把守。”
“好,多谢掌柜。”
烧着的库房需要清理,再加上建新库房的时间,怎么也要两个月,她等不起这么久,眼下只能先租库房了。
崔婉璃回到铺子里后,发现严坊正又来了,看起来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正在向伙计问话。
伙计看她进来,说:“三姑娘,昨晚是小人守夜,并无他人来过。”
严坊正又问:“你再好好想一下,真的没人来过吗?或者你不小心睡着了,被人趁机遛了进来。”
伙计皱着眉头苦思,“昨天铺子关门后,吴管事去把库房门锁了,然后我就守在门外,直到我闻到浓烟,中间一直没人来过。”
严坊正抓住一个点,“吴管事是最后一个进库房的人?”
“每天都是吴管事去锁库房的门。”
“库房钥匙还有谁有?”
“三姑娘也有一把。”
严坊正示意崔婉璃一起进去,库房被烧得只剩下黑漆漆的几堵墙和断裂的粗檩条,成堆成堆的黑炭似的东西就是库房的粮食,此刻已然化为灰烬。
严坊正指着一处烧得最厉害的角落,说:“这里应该是最先起火的地方,这一小块弄不掉的黑色残渣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被反复燃烧后的蜡油,有人在锁门前点燃蜡烛放在桌子上,或者麻布袋旁边,等蜡烛烧到最后就会点燃整个库房。”
上次找吴管事谈话之时,崔婉璃就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李掌柜,本想将他一并赶出去,但苦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靠谱的人,就一直用着,没想到酿成今日大祸。
“多谢严坊正,妾身知道了。”
崔婉璃送走严坊正后,回到库房,吩咐铺子里的伙计,安排人轮番在这里看守,但不必离得太近,远远地看着有谁靠近这里就好。
崔婉璃决定回趟崔府,她要把这段时间查到的好好跟父亲说一下。
*
郁文绍这日闲来无事,几个好友约着他一起喝酒,来的人几乎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兄弟,郁文绍年纪轻轻就当上殿前司的副手,众人都以为是靠着他爹郁尚书,只有这些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不要命。
曾经为了追杀敌寇,单骑奔驰几百里,击杀敌寇后,差点找不到回营的路,幸好老马识途,带着昏迷的他回到军营,军医检查的时候发现除了一些细碎的伤口,最严重的是腰侧豁开一个大口子,若是晚回来半日,恐怕会冻死在外面。
那时大家都不懂他家世那么好,爷爷郁太师是先帝朝的宰相,又是当今官家的老师,父亲是礼部尚书,文官世家,家世清明,为何不参加科举,偏跑来军营受苦。
有胆子大的问过他,但他从未回答过。
这并不影响他在军队里的名声,毕竟这里拼的是实力,无论军营比武,还是真正的战场,他每次都能以绝对优势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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