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灵（1 / 2）

“楼笙！”

“楼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大晋是你的国，他们那、是你的臣民，他、她是你的父皇母后，你怎么能这样！”

“笙儿，母后不怪你的，我的笙儿……我的笙儿，一定要幸福呀！”

“楼笙，为了一个男人，你对得起大晋的列祖列宗吗？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大晋也没有这样的长公主。”

“楼笙，你要记着你所谓的幸福，是踩着大晋万千子民的尸体成全的。”

……

“阿笙？阿笙！”

寒风掠过窗外不慎入户，捶打着褶皱的床幔。朦胧中只见女子生的花容之姿，她静静地躺在那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突然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偌大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滑落，无助在黑暗中将她吞噬。

“阿笙？阿笙，你这么样了？你……”

楼笙的意识渐渐被拉回，她努力从噩梦中挣脱，睁开眼是熟悉的脸。“阿菱……”

唐菱看着她的样子满脸担忧，“阿笙，你没事吧？是做噩梦了吗？梦到以前的事了吗？阿笙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楼笙拖着瘫软的身体缓缓坐起身来，环视周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泪眼蒙眬。熟悉的环境渐渐落入眼中，她的思绪被彻底拉回。是呀！这里是九幽山，这里不是大晋皇宫，而她不是楼笙、不是那个史官口中的不明所以，红颜祸国。她只是九幽山一个平平无奇的仙灵，她是阿笙。

她是阿笙，不是楼笙。

面前的人是唐菱，是和她的至交好友，“阿笙，你这么样了？你别不说话，别吓我。”

“我没事的，早已经习惯了。”楼笙自顾自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早已经习惯了泪水黏在指尖的感觉。

“阿笙……”唐菱是被谷主捡回九幽山的，她不是灵，所以未曾遭遇过与她们相同的境地。所以她们总说她是幸运的。

楼笙的眼底暗了几分，喃喃自语：“我没事的，我没事的。”她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其他人。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起身，指尖刚落在茶杯上，手指就毫无意外地穿过杯壁，她忘了。她是灵，说好一点是仙灵，差了那就是无处安放的灵魂，灵是不配拥有人的行为的。

唐菱见状立刻上前，端起茶杯准备送到她嘴边，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来，“阿笙……”

“我没事的，千年了我却还是总想着、我应该早点喜欢仙灵之体。”

唐菱想要安慰她，可是当指尖碰上她的身体却总是容易轻而易举地穿透，“阿笙，一切总会变好的，谷主！对，谷主此次下山说是去寻方法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口中的谷主不是别人，正是楼笙的师父，这九幽山的主人——连仙月。千年前，因为她的存在，才不至于让她真正成为流浪在世间的，不容于三界的孤魂野鬼。她教她通灵之术，教她立足于三界的资本，如同一缕阳光照进她的满是深渊的生活中。

说起她，楼笙的眼中多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情绪，“师父呀，我不想麻烦她。”

“怎么能是麻烦呢？谷主一直很喜欢阿笙，让阿笙变得和正常人无恙，也是谷主毕生的心愿。”唐菱道。

“我……”

话语被卡在喉咙里，终究是没说出口。

愣神间，突然一道声音打破平静，仔细听还带着些许悲凉。

楼笙想都没想就闯了出去，周遭围着的人散开，只见昔日的好姐妹躺在昔日玩耍的秋千之上，面白如纸，奄奄一息地朝她招着手。“阿笙……”

楼笙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仙灵在一点点消失，这也就意味着她快要不存在了。每一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是要用尽她一生的力气。她上前握着她的手。

仙灵与人有界，与灵却不会。

她道：“师姐，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师父、师父她马上就到，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师姐，不要丢下我。”

“阿笙，不哭。”萧沁伸出手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围观的之中已经开始有人小声地窃窃私语，唐菱年纪最小不曾经历过这些，带着满脸疑问：“阿沁师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灵，是活着的时候遭遇到了意外，被强行驱逐出身体，失去了身体灵魂无安，这样的人是无法渡过奈何桥，也不法转世投胎。灵的世界因为记忆而存在，若人界无活着的人记得你，哪怕是记得那个躯体也是好的，真到了那一步，身为灵体的人也会消散，我们称这一行为散灵。散灵，是没有来世的。”

唐菱疑惑:“那若是有人记着，是不是能一直以灵体的形式活下来。”

“灵的形成只在一瞬间，灵的寿命却是千年。千年之后，灵也是会消失的。”

周围的人迎合着，“其实我们本应该躲在一块无人知晓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散灵，在绝望和不甘中死去，是因为谷主才让我们在为灵的日子，得以安稳。”

唐菱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残忍，眼神不由得看向楼笙身上。

“不是说要好好地活着吗？师姐，你不要食言。对！师父！师父一定是有办法的！还不快去寻师父，快去！”楼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