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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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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亲自上我家回礼了,唯独没见你,我心中还有些惋惜,毕竟在书院里,你我二人可是车笠之交啊。”

像是有意羞辱般,他将“亲自”二字咬得很重。

邬施礼瞥了他一眼,道:“不敢。”

“邬二公子可别谦虚,你在书院里可是风头无两,我能与你结交,可真是我的福气。”

赵至逐说着奉承的话,眼中却全是轻蔑。

两人久久僵持不下,直到来书院的公子小姐渐渐多了起来,似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沈云降身量小,站得又远,身前还有邬施琅挡着,没被那人看见,算是又少一桩麻烦事。

但这书院的门总得坦坦荡荡的进。

她想了想,拽了下邬施琅的衣角,等他回过头,她努力踮起脚凑近他耳畔,小声说:“三兄。”

“啊?”

“我听二兄说他还要去找冯夫子,现下他与朋友闲谈正欢,是不是忘记了,要是耽误了不好吧?”

沈云降状似为难,担忧道,“去晚了冯夫子定会生气的吧?三兄还是去提醒一下二兄比较好,是不是?”

邬施琅不记得邬施礼说过这样一桩事,但是他脑袋还因着那句“三兄”发懵,来不及思考,连连点头。

看着邬施琅走过去结束了那二人间的对峙,沈云降才松了一口气。

有赵至逐在,他们的马车进不了书院。但好像除了他们,别的马车都可以进。

跟在两兄弟身后,沈云降回头瞧了眼赵至逐。

邬施礼上次从书院回来后就和邬斯衡吵架了,会不会是受了这人的挑拨。

这人好像,不是善茬。

*

为他们讲学的就是邬施礼经常提到的冯夫子,一进学堂,邬施礼习惯性的将书简放在第一排正中央的桌案上,盘腿而坐。

武安侯夫妇已经提前和书院打好招呼了,学堂里原本只有十五张桌案,因为她添了第十六张,放在最角落里,紧靠着一盏落灰的紫竹灯。

得知她是武安侯府的养女,学堂内众人神色各异。沈云降低头温习书简,倒也不是听不清他们的议论声,只是不想听清。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沈云降一直安安静静的,周围也没有人来主动与她说话,乐得清净。

这样的清净一直维持到赵至逐来。

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竟打着新掌院的名号,让邬施礼往最后一排坐。

邬施礼自然不依,离得这样远,沈云降还能清晰地听到赵至逐嚣张的刁难。

“新掌院说了,就算是孔圣人来了,学堂有学堂的规矩,不得违抗!”

赵至逐冷笑,“怎么,邬二公子现在是一日赛一日厉害了,连掌院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仅是学堂内的人,连其余学堂的人都趴在窗子上向里张望,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赵至逐眼一斜,嗓门便更大了:“哦,我差点忘了,邬二公子可不是厉害了吗,有邬大公子这样的榜样在,邬二公子这是要向他看齐啊。”

这话说罢,邬施礼已然十分恼怒,赵至逐不管不顾,继续道:“毕竟邬大公子可是……”

剩下的话,被他附耳给邬施礼,字字珠玑:“杀、人、犯、呢。”

*

沈云降没听到那后半句,可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邬施礼又如在府中那日般涨红了脸,她就已经猜到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未等她来得及再迈前一步,清脆的巴掌声就已经在学堂内炸了开来。

霎时间,学堂内鸦雀无声,可闻针落。

赵至逐捂着半边脸颊,脑袋嗡嗡作响,很久才怒目圆睁道:“你竟然敢打我?”

下一刻,生硬的一拳就往邬施礼脸上砸了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块,邬施琅和其余人一起上前拉架,沈云降站在混乱的人群外围,分辨着躺倒在地的邬施礼的身影。

然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如野火燎原。

继而沈云降听到了小姐的尖叫声,“别打了!见血了!”

直至有人去请了冯夫子来,这场闹剧才暂时得以歇停。

邬施礼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少爷小姐们的衣袂将他完全阻挡。

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似有液体流动的地方,血迹染红了他的视线。

稍一抬眼。

鲜血掺杂在他乌黑的发中,条条缕缕的坠在他额前,顺着发尾滴落在凌乱的衣襟上。

这鲜亮的颜色与他白皙的皮肤极其相悖,他却始终平视着照不进光的前方,浑然不觉。

只有沈云降透过这一切,看到了他空洞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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