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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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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但此时已近日中,邬斯衡也没有再让她重新抄一遍,只是圈出了错字,纠正了她的笔画,便欲起身离开。

反正时日还长。

邬斯衡这样想,走前又去挑了几卷书简给她。

“这是我与子凛写过的书简,”他手指抵在整齐的墨迹上,道,“你可以参考一下。”

两卷书简上都是极端正好看的字迹,最后都有着署名。看到“邬施礼”三个字后,沈云降抿抿唇,板着脸推开那卷书简。

邬斯衡将这些都看在眼里,默默将那卷书简放回原位。

他转身离去,带起白玉般的衣袂翻飞。

身后人却将他喊住。

“你上次在雪地里画的小狗,可以教我画一次吗?”

沈云降指了指自己那卷凌乱的书简上还未署名的地方,道,“我想让栗子成为我的标记。”

邬斯衡没答话。

沈云降放低声音,道:“就一次。”

“阿兄。”

少年神色一滞,脚步便慢了下来。

梅花香阵阵,掩盖着空气中灰尘的味道,沈云降在一旁研墨,看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狗轻易出现在邬斯衡的笔下。

她捧着书简笑,而后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在邬斯衡那卷整洁的书卷后,临摹了一只比她的字迹还要更加夸张的小狗。

准确来说,并不算是小狗。

本想笑的更大声点,抬眼却见邬斯衡没有什么表情。

似乎,不太开心。

她便小声道:“对不起,我以为我能画好的。”

“没关系。”

邬斯衡很大方,在她愈来愈明艳的笑容后,加了句话,“明日多抄几卷书就好了。”

“……”

*

度过了还算快乐的上午,沈云降懒懒趴在桌案上,垂头丧气的等着邬施礼来。

她的字写的很差,邬斯衡虽然没发火,却也没摆出什么好脸色。

那邬施礼呢?

指不定要怎么数落她。

沈云降摊开邬施礼那卷书简,慢慢扫过几眼。

他这样的人,却能写得一手好字,还怀有满腹学识。

果然人不可貌相。

带着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情绪,她看到最后,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狗画像映入眼帘。

很轻,像是陈年已久的墨迹被擦掉似的,却始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原来邬施礼也曾让邬斯衡教过他画小狗吗?

想到这儿,沈云降“扑哧”笑出了声。看得太入迷,以至于邬施礼进屋时,她并没有发觉。

从小窗内透出来的日光将小小的书房切成明暗两部分,小姑娘藏在书简垒起的阴影后,笑得眉眼弯弯。

邬施礼没有提醒她,自顾自走近后,一眼就看到了书简上自己的名字。

“你!”

他眼中的愠怒明显,大步上前道,“你看我的书简做什么?”

沈云降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看他冲过来是要夺走书简的架势,她将书简拿起,藏在身后。

一只手掌摊在她面前,那人拧着眉头,对她道:“给我,立刻马上。”

强横又无礼。

沈云降凭空生了怒意,尽管身量比他差一截,仍旧昂着头道:“我不给,这是大兄给我的。”

“大兄?”他挑了挑眉,嫌恶道,“谁允许你这样叫的?”

“每个人都允许。”

“还给我。”

“不。”

自从来到武安侯府,这还是沈云降第一次反抗他,“大兄说可以看,我就看了。”

“你给我!”

“不要!”

“……”

“噗通”!

空置许久的小书房里,尽管有梅花香与从半开的小窗中吹进去的风来去除潮湿的霉灰味,还是不可避免的有随着光影浮动的灰尘颗粒经久不散。

吵闹声在这阵巨大的响动后突然消失。

沈云降的背贴着刚清扫过后冰凉的地板,冷意渗骨而入,与身前的温热相抵抗着。

邬施礼的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指尖埋在她散落的乌发中,呼吸急促又灼热。

很近。

两人的心跳声就在此时,不谋而合的加快,又被寂静的空气放大。

沈云降手中的书简早已混入散落一地的其余书简中,找不到踪影。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

隔着一张灰尘织成的光幕,

他们面对面,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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