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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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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涩的喉。

他无端扯起一抹笑,却寒气凛然,果断道:“不行。”

“你要如何,与我无关。”

沈云降没再说话,目送他策马扬鞭,马蹄声声,身影隐没在荒林里。

之后几日的休憩,邬斯衡都没与大部队在一块儿,每次都是沈云降将吃食送给他,和他一起吃饭,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几句,似乎之前那段小插曲根本没发生过。

晚上宿在官道旁的一家简陋的客栈里,大约是因为战乱的缘故,客人不算多,他们一行人几乎住满了所有空闲的客房。

店小二说每个房间都会有一桌饭菜,沈云降以为这次不用再去送了,没想到李琡还是将那个水葫芦递给了她。

于是她忐忑不安地去了邬斯衡的房间。

屋内的光线晦暗不明,哪怕点着三盏灯,还是不能完全照出少年立于窗前的身形。

老旧的桌子上尘土未散,摆着简单的一荤一素,沈云降将水葫芦放在桌子上,对他道:“再不吃会冷的。”

邬斯衡微微侧身,身后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夜色。他抬手关窗,将喧嚣的风雪隔绝在外。

“邬斯衡,我们明日是不是就要到长乐郡了?”

她问。

少年颔首,拿起水葫芦的手却一顿,解下腰间坠着的一个形状一模一样的小葫芦。

她好奇道:“这是什么?”

小葫芦中水流潺潺,倒满了的一个小茶杯,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到她面前。

昏黄的光晕为少年冷淡的眉眼镀上一层柔色,难得有兴致,他指尖轻叩桌面,看着她道:“把它喝了。”

“之前的事我便允你。”

沈云降一怔,盯着那一小杯澄澈的液体,推拒的话被身上那支鸳鸯钗堵了回去。

“这是什么?”她起码要确定这东西不是毒药。

然少年移开了眼,单手撑着侧脸,兴趣缺缺,一副随时就会没耐心的样子。

她捧起那个小茶杯挪到唇边,小声说了句“我只喝一小口”,便视死如归似的闭紧眼。

下一刻,她蓦然睁开。

原来是果酒。

冷酒入喉,甜丝丝的果香味登时盈满口鼻,温温润润的,反而比花茶还更好喝些。

她初次尝见这般滋味,意犹未尽地砸砸嘴,有些遗憾自己将话说的太满了。

“喝了。”

她乖巧的给邬斯衡展示茶杯中下降的水位。

“嗯。”

再无下文。

沈云降等不及,问道:“你不是说会答应我吗?”

少年拿起那个小葫芦,朱红的穗子搭在他蜿蜒的手背上,慢慢升高。

隔着浮在灯光中颗粒分明的灰尘薄幕,她看他将小葫芦里的果酒一饮而尽,水渍染上他红而薄的下唇。

“骗你的。”

他觉着稀奇且有趣,故技重施。

沈云降抿了抿唇,品见唇齿间尚未散去的果香味,拿起那个茶杯,学着他的样子猛灌一口。

“我也骗你的。”

她的眉眼被酒气熏得有些红,尽管再好喝,这到底还是酒,喝多了免不了会醉。

茶杯磕在桌面上,“噔”的一声,她转身离去。

生气了。

邬斯衡漫不经心地想着,赶在小姑娘拉开门的前一刻,开口:“失望么?”

她回头,不解道:“什么?”

“你是亲眼见了,也听了。”

他许是吃多了酒,语气懒散,“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很无厘头,却使沈云降不由得想起了邬施礼说的那些针扎般的话,还有邬施琅在岸边的发泄。

约战这件事像滚火球一样,几乎烧遍了整个上京,如今他在外人眼中,或许是一个遁逃在外的杀人犯。

酒意阻碍了她的思路,她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失望的,”她轻声道,“但是如果你能履行承诺,顺便再给我一些果酒,我就不失望了。”

邬斯衡偏过头,乌黑的发丝擦过他脸颊,他轻嗤:“幼稚。”

“……”

沈云降继续道:“是幼稚的,因为年纪小,不是吗?”

他一顿,重新看她。

她眼中醉意朦胧,弯起的眉眼天真又稚嫩,“所以你也大可以幼稚一些。”

风雪撞击老旧的窗棂不停地发出“咔嚓”声,清甜醉人的果香悠悠飘散在空气中,屋内的光线昏暗低靡,沉郁难抑的气氛里,她看着他的眼睛:

“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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