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烹雪宴——宴前（3 / 4）

在假山上，从石头的细缝中，我看到了假山后的景色——两个壮士家仆正把一个女子押跪在地上，女子穿着打扮朴素却又有别于一般平民，看起来应该是某个贵府的丫鬟，而坐在凉亭里睥睨一切的可不正是刚刚见过的赖三小姐。

“可否认错？”赖三小姐抖了抖裙摆上的落雪，悠悠然说道。

“小的知错，请赖小姐恕罪！”跪在地上的丫鬟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颤颤地说道。

“错哪儿了？”

“错在……”这丫鬟也是无语，不过就是领着这赖家三小姐入席，位置稍不如意。今天这烹雪宴的宾客众多，她早就忙不过来，领到了座位后就急忙赶着去招待下一个客人。或许是因为招待不周，怠慢了？她道，“错在招待不周，怠慢了三小姐！”

“常青，掌嘴。”

赖三小姐刚一发话，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我透过缝隙，看到丫鬟人都被掌掴到地上，左脸迅速肿起，血都流了出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又是一记耳光下来，这时丫鬟才发出痛哭声。

“三小姐饶命！饶命！小的还需要向公主府掌事复命，脸上带伤总是不好的……”丫鬟护着脸，跪着急切地向赖三小姐的方向磨蹭过去。

这丫鬟也是个聪明人，这话有意无意在向赖家暗示她毕竟隶属公主府，虽然说是个下等奴仆，但被外人随意发落，却也是打公主府的脸面。

但我没想到，这个赖三小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一脚踢开了向她求饶的丫鬟，随即踩在她受伤的脸上，来回碾磨。

“怎么？还想威胁我？”她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我一个从一品大臣的女儿欺负你一个公主府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女又怎么了？我甚至让你今天从公主府消失，又有谁能说什么呢？”

“你这种蝼蚁，随便安上一个罪名，你觉得公主会记得？还是你觉得他们会捅到明面上和我赖府撕破脸？”

“你啊，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她俯下身子，捏住丫鬟已然青紫的下巴，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心情不好了……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赖三小姐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恋人耳语一般，但是语义却如冰冷的匕首插进听的人的心里。

原来世间真有纯粹的恶意，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恶，只是因为手握权力，就可以随意伤人。

“三小姐，三小姐。我就是赖家的嫡系，赖家小姐。你也和他们一样瞧不起我吗？”

我想起庭枝的话，赖家三小姐是庶出被嫡母认领才做了赖家嫡系小姐。在她的姐姐们出嫁退出未婚女子社交圈后，她才慢慢崛起。看起来之前应该没少受到赖家里人的冷嘲热讽，心理也应该在那段时间里逐渐变得扭曲。

赖三小姐的眼神在丫鬟身上扫了扫，注意力突然被她的手指吸引。她将丫鬟手抬起，嘴角歪出了一个邪恶的角度，“呵呵，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念想……”我透过石缝看不真切，远远的似乎能瞧见丫鬟的指甲的颜色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红。

“豆蔻染指。你一个小丫头竟然还想着魅惑主上？一个公主府的丫鬟，新染的指甲。”她玩味地看着，“你是想着勾引公主的男人，还是这些新登科的进士们？幻想他们能带你离开奴籍？”

官家小姐精致的手指，像玩玩具一般抚摸滑过丫鬟那被劣质染过的指甲，随即她眼色一沉，对着退居一旁的家丁说道，“把她的指甲都被我一颗颗扒下来。”

这恐怖的命令惊得丫鬟的表情扭曲，慌忙挣扎，“饶命啊，饶命啊！”但是这些言语并没有作用。孔武有力的家丁把她拉过去，一个人控制住她，一个人已经固定住她的手，打算用蛮力直接拔出她的指甲。

这么下去，恐怕那丫鬟不是丢了指甲，而且直接废了手筋。

“慢着！”

我忍不住出声，打算从假山后出来制止这一切。然而没想到我在说话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另一个人和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我猛地感受到肩膀一沉，转过头只看到一袂衣角。衣裳的主人将食指对着唇，对我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看到了，眼睛狡黠地一闪，口型说着“真乖”，脸上盛开芙蓉花开的笑容。

陌生女子从假山后翻出，稳稳地落在赖家一伙人前。她不消两招就将壮如蛮牛的家丁击退，如同跳舞般地优雅转身，将狼狈的丫鬟从地上捞起，轻功一点地，将她靠在了假山边。

“你是谁？”赖三小姐愤恨地盯着眼前的陌生女子，竟然有人坏了她的雅兴，“赖家的闲事你也敢管？要不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我当是谁呢？户部赖家那个阴沉的跟屁虫啊……”

我的天，这女子真是哪里有雷就往哪里踩啊？我内心惊呼，虽然我也想吐槽，但是在疯子面前，我还是不敢直接说出心里话。

“你！！”赖三小姐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你们都干嘛吃的，还不快给我上！”

家丁刚刚被这个陌生小女子两掌击退，还未恢复过来。虽然这小女子有些功夫，但看她这小身板，应该只是因为偷袭所以才得逞的吧。因为男人的脸子和害怕自己这个心理扭曲的主人的心理，两个家丁还是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