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如今要躲窗户根偷看别人换衣服,怎么想都像个登徒子。
可她实在好奇,好奇陆景的衣服下是怎样的风光,也好奇男人与女人究竟有那些不同。
两种感情拉扯着,让她一直犹豫不决,不敢探头去看。
忽然,她听到十三娘语气奇怪地“唔”了一声。
怎么了?
她朝窗内看去,只见陆景已将身上的衣衫脱下,露出背上结实精致的肌肉。
确实和女子不同。
更不同的是,他背上大大小小的伤。
陆景并非养尊处优之人,他肤色的漂亮的麦色,盈盈月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只是肩胛骨处一道狰狞的疤有些碍眼。
除此之外,他腰侧也有一道,手臂上也有,那些伤口已经痊愈,有的大咧咧地挂在他身上,有的已经消散成一小块浅白的痕迹。
可每一道,都在说他经历非比寻常。
十三娘回到院子,用一种极奇怪的眼神看向苏玖,苏玖被她看得发毛,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胳膊,道:“怎么了?”
“没怎么。”十三娘轻笑,“就是发现你与我想象中不一样。”
“嗯?”苏玖来了兴趣,问,“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
“大约……是个有些善心的普通人。”她看向苏玖,眼神逐渐认真,“可现在,我想我认为错了,你并不普通。”
“……”
苏玖无言以对,十三娘想的并没错,她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高贵的出身,长得也不漂亮,性格也不招人喜欢,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她不能让外人所知道的重生。
十三娘继续道:“那位陆郎君少说是个将军,而你与他关系斐然,想必也不是寻常女子,说罢,你爹是都城里哪位大官?”
此话一出,苏玖才知她误会,便道:“陆郎君乃商贾之家,他在家中不受器重,很小便跟着蒙叔走南闯北,做起了客商。南国动荡,山匪流寇遍地,若无立身之法,他恐怕难活到现在,那些伤,兴许便是那时受的吧。
至于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家乡被胡人占去,无处可去,才想去都城讨生活,并非什么官宦人家的女儿。”
十三娘嗤笑一声:“我还当你们什么背景,这点本事,还学人家救人。”
“正因如此,才要救人。”苏玖并未因她的话讪然,而是极真诚道,“我吃过苦,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难过,所以,我不能让她们再吃一遍那样的苦。”
这回,轮到十三娘说不出话。
吱呀——
房门开了,陆景已经换回原先的衣服,蒙叔出来道:“十三娘子,劳烦您给我家郎君打扮一下。”
“嗯。”
这场闲聊到此结束,十三娘转身进了房间。
蒙叔不知在何处找了两只蜡烛点上,桌子一边十三娘拿着脂粉在陆景脸上涂抹,另一边蒙叔拿着针线修改衣服。
苏玖坐在中间,撑着脑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良久,她看着逐渐成型的衣服,问:“你还会这个?”
蒙叔看着粗糙,不曾想在他手底下,那针线像长了眼睛似的,乖乖往该去的地方而去,阵脚又密又精致,一点看不出是个男人的手笔。
“这些年走南闯北,总不能随身带个老妈子伺候,有些东西慢慢也就学会了。”突然,他像想起什么,道,“你一个女子,应该比我会吧。我这可算班门弄斧了。”
苏玖摇头:“我不会针线活。”
先前在家时,这种事都由她娘来做,后来到了玲珑阁,便由朱幺兰接手了。
朱幺兰是她们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几人叫她一声大姐,她确实也没让这声大姐白叫。
苏玖不会针线,朱幺兰便包了她所有针线活,除了缝补衣裳,朱幺兰还会做一些小东西送给她。
苏玖在玲珑阁后厨做饭的围裙,便是朱幺兰亲手缝制的。
每年端午,朱幺兰还会特意做香包送与姐妹,霜降刚来时常做噩梦,她主动要和霜降睡一起,因为苏玖白天做饭辛苦,不能让她夜里也睡不好觉。
过去种种,又竹筒倒豆子般浮现在眼前。
少了重生后的怨恨,那夜的愤恨,再次回忆起来,苏玖才发觉她们之间并非那样不堪,只是不知何时,一切都变了。
“妆好了,快看看如何?”
十三娘忽然出声,打断了苏玖的回忆。
苏玖凑过去看,陆景拿起铜镜,挡住她的视线。
刚才就是这样!
苏玖一开始想学一学,女孩子嘛,总会被一些漂亮的东西吸引。可陆景不让看,将主人家的铜镜搬过来,摆在桌子上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一点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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