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沂州调查(1 / 2)
沂州本就离京城不远,也省去了柳初新许多功夫。
去年沂南闹灾,收成不好。一路上都能看到随处落脚的流民,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携儿带女的,柳初新上去询问:“大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听说京城有粮食发”咳嗽个不停的老伯回答,他看到柳初新的衣裳,“公子,我看你应该是哪家的少爷,看你去往南边,你这可是要去沂南?老夫劝你一句,沂州现在乱的很啊,别去了”
柳初新拱手,笑笑不说话,也没有反驳,温顺的垂首听着。
老伯说了几句,一家人便又要启程赶路。柳初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去,不容拒绝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此地离京城还有一段路途,拿着吧”
说完自己也起身,独自往南去了。
又走了一天一夜,柳初新估摸着,大抵还有两日就能到了,一路上遇见的流民真的不少,沂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把树杈丢到火中,拿出随身带的干饼吃了起来。
火花撩动,点点落在地上,融化了地面上的雪。他望着火光出神。
有人在附近!他极速把火扑灭,霎时间天地一黑,柳初新在黑暗中靠近树林,果然看到有黑影鬼鬼祟祟,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按住,手上传来的触感……
他刚一愣,倒让对方趁机挣脱出来,发狠地瞪着他,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竟是个小孩。
他瞧着还没他腰腹高的孩子,倒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来由的问:“你为何在树后面盯着我?”
边说边把火又升起来。
小孩不吭声,直直看着他,柳初新也看着他,渐渐发现,小孩看着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大饼……
“想吃?”柳初新拿起大饼,掰了一半递给他,又把水囊一并丢过去。
小孩狼吞虎咽,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
柳初新打量着他,看着年岁大概在四五岁左右,衣服太破已经看不出颜色,脸上也黑污的很。
他看小孩吃完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
小孩低着头,不看他,他沉默地看着小孩的头顶。慢慢的,有泪水滴到地上的声音,又有稚子的啜泣声传来,越来越响,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柳初新一惊,人已先想法一步把小孩抱起来,轻轻地拍着小孩的背,“没事,没事”,他不会哄小孩,只能笨拙的一直抱着,不知所措。
小孩啜泣了一会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小脸冻的通红,柳初新去碰他的手才发现他身子特别凉。
不过也正常,小孩子本就体弱,何况这孩子穿的也不多。
他闭了闭眼,把孩子拥在怀里,让孩子的手裹在他的外袍下,轻轻熄灭了火,也闭眼睡去。
第二日,他被身上的动静弄醒了,一睁眼发现那孩子已醒了,动静是因为他在摸着他的衣袍。
柳初新好笑,问:“你饿了?”
小孩发现他醒了,怯怯扭头不看他,半晌才说,“你衣服脏了……”
柳初新闻言低头看去,发觉确实是污脏了一块,应该是抱着孩子的时候蹭的。
他无所谓道,“没事,衣服是身外之物。”
“我要赶路了,你……”,他不知道小孩父母还在不在,他猜应该不在,如果在,也不会放那么小的孩子到处流浪,挨饥受饿,所以他打算,要是这孩子还有什么亲人,他便带着孩子去找,然后给对方一点钱,不能让这孩子再在雪地里待着了。
双手用力扯着他的衣襟,小孩倔强地看着他,“没有人愿意管我,我想跟着你”,小孩跪下,“求您了,为奴也行”。他在堵,堵柳初新会心软留下他。
柳初新倒是没有犹豫,“那你跟着我吧,总不能让你在这待着”
小孩喜笑颜开,“我会听话的。”
柳初新又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名字还有几岁了?”
“……”,像是戳到什么伤心事,小孩眼眶红了红,咬着唇道,“梅弃,四岁”,他还不识字,但是从旁人的嗤笑里可以知道这不是个好名字。
唉,柳初新在心里叹了叹,这孩子家里是真不待见他,他伸手呼噜了小孩的脑袋,“这名字不好听,改了罢,就唤你——梅之琮。”
琮有美玉之意,他家里不喜他,那他偏偏给他起名梅之琮,梅家的珍宝,反其道而行之。
小孩懵懵懂懂的,还不解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觉得比之前的好听,他高兴的点点头,“梅之琮谢先生赐名!”
于是,柳初新接下来就带着梅之琮赶路。
所幸梅之琮虽然年纪小,但是十分懂事,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然让柳初新来,那可真是灾难现场。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沂州南部。他在一间茶肆棚子下坐下,“老板,上两碗茶水”
“诶——茶水来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壮汉给他上了茶,看样子就是老板了,他抬眼问道,“老板,我在来的路上看到有不少流民,还以为此处该民不聊生之景,怎么今天一看,倒是一片祥和?”
壮汉随手把毛巾搭在自己膀子上,“客官是刚来吧,您不知道,咱们这儿前年闹了饥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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