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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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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的堂屋里,宋辰安静等着。

他面容沉静,可心里却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为了避免和那些世家之人碰上,他足等了五日才寻到机会求访纪文君。他不确定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但他必须试一试。

忽而,有脚步声传来。

宋辰安循声望去,一位文雅女子正朝他走来。

那女子瞧着三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普通,但气质温文,行走间尽显名士的潇洒恣意。

他见礼道:“宋辰安见过纪文君。”

“小郎不必客气。”纪凌摆摆手,脸上满是亲和的笑意,“听侍从说,小郎想让我品词?”

“正是。”宋辰安将准备好的半阕词递给对方,“这是依纪文君所作上阕,对的下阕,还请纪文君品鉴。”

纪凌饶有兴味地接过,只一眼,她的目光便凝住了。

手中的半阕词,乍一看和薛锦所作极为相似,可细看下来,却又完全不同。其格局之大,思想之深,绝不是薛锦那份可比的。

她创作这首《千秋岁引》,本就是想诉尽世事兴衰,潮起潮落,这份下阕绝妙地呼应了她的上阕,并对此做了更深的探讨,实在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纪凌越品,眼神越亮。她想,不会有比这份更合适的下阕了。

她抬眸看向宋辰安,眼神激动,“这词,可是小郎你作的?”

“这词不是我作的。”宋辰安摇头。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或者长姐冒充这半阕词的作者,有没有那份才情是做不了假的,若是被拆穿,只会适得其反。

“那是何人所作?”纪凌又问。

“这词,是我梦中所得。”宋辰安说得认真。

他也没打算提薛锦,且不说此时的薛锦尚未完成这下阕,便是已经完成,他也是不能提及的。毕竟,别人的作品,别人的辉煌,与他何干呢?

纪文君可不会因为他的“搬运”而欣赏他。他必须让这词跟他沾点关系。

况且,前尘一大梦,说是梦中所得,倒也不算胡言。

“梦?”纪凌讶异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肃然。

时人对梦很是敬畏,认为那是上天的指示。不仅有人专修梦道,还有专门解梦的梦师。

“是,梦中所得。”宋辰安重复道。

他看向纪凌,明媚的小脸上有着难言的认真与肃穆,“在梦中,我看到一幅巨大的画卷不断展开,变化。”

“那上面,王朝崛起又覆灭,家族兴盛又没落;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中,都逃不开变化二字。繁荣与衰落交替上演,由衰至盛,盛极而衰,循环往复。”

“最后,画卷上剩下的便是这半阕词。”

宋辰安停顿一瞬,继续道:“自古以来,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世事兴衰的规律始终存在。渺小如我们,能做的就是适应它,依它而变化,坚守内心,坚定向前。”

少年郎音色清润,侃侃而谈,于安静的堂屋显得掷地有声。

纪凌听着,面色动容,神情郑重。眼前之人,年纪轻轻,又身为男子,能有这样的见地,着实难得。

她出声叹道:“小郎高才,纪凌佩服。”

“不敢不敢,是辰安卖弄了。”宋辰安急急回道,神色羞赧。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方才的言论不过是他借用了后来人对《千秋岁引》的注解分析,并非是他原创。

真正有高才的是写出这半阕词的薛锦。

前世也正因此,薛锦名声大噪,从一众谋士里脱颖而出,入了萧霁禾的眼,成为她日后的左膀右臂。

而他亦觉得有此胸襟见识之人,定是个人物,哪怕薛锦其人时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郎不必谦虚。”纪凌笑道,“在离阳城许久,倒是难得碰到小郎这样的妙人。”说罢,她重又低头细细品味着手中的半阕词。

见对方这模样,宋辰安知道他这步棋走对了。

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他斟酌着开口,“其实,今日前来拜访纪文君,除了请君品词外,还有一事相求。”

“哦?”纪凌抬头,“小郎请讲。”

“听闻纪文君不日便要启程去邺康,不知我可否与君同行?”宋辰安神情诚恳。

“这等小事,何至相求?”纪凌满不在乎道,“只要小郎不嫌弃,那便同行。”

“多谢纪文君!”宋辰安喜道。

“恕我冒昧问一句,小郎一男子,孤身一人前往邺康,所为何事?”纪凌好奇道。

“为了寻我长姐。”宋辰安敛眸,声音低落了下去,“半年前,长姐随本家之人去了邺康。可近来,我噩梦连连,全是关于长姐的。”

“梦师说,长姐被小人算计,若处理不当,会有灾祸临身。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想去邺康寻她。”

“原是如此。”纪凌道,“小郎放心,我定然将你安全地带至邺康。”说罢,她又道:“若无意外,我会在邺康待上一段时间。到那时,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小郎尽管开口。”

听到这话,宋辰安心中大定。

他所做这些,本就是为了谋得纪文君的帮助。如今对方愿意主动开口,于他而言,那是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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