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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封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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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隐晦的表达一下,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早晚容易遭遇不测。

走夜路,钻小巷,江舒窈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神啊鬼的说出来她真不怕,比起这些虚无的玩意,她更怕人多一点,尤其是左黎那种人,只要一想到就会害怕的程度。

江舒窈笑道:“这不是庙,是祠堂。”

她当然知道陆羡匀说出那话意有所指,总不能就这样漠视他的关心吧,只好又补了句:“我不怕,有摄像头的地方,我就不怕。”

地堂大门口的铁柱上确实有个摄像头。

江舒窈明明说的是事实,却心虚得不敢偏头,她知道此刻陆羡匀一定在盯着她看。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薅向其中一只在啃骨头的猫,那猫以为她要跟自己抢吃的,咬住骨头wao~wao~叫了两声,护食得厉害。

江舒窈从小就知道在明辨是非的时候,别人阐述自己看到的东西,或做过的事不一定是真的,倘若有摄像头在,被拍下来的东西绝对是真的。这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历了太多,那些没有第三只眼睛站在公证处能帮着主持公道的日子,所以她内心深处变得很依赖且信任这些摄像头。

她怕左黎,但左黎也会惧怕摄像头,尽管她在怎么嚣张,总不能猖狂到摄像头底下。得亏学校才开学就装了那么多,才使得左黎的爪牙有所收敛。所以有摄像头在的地方,江舒窈就觉得那是安全地带。

除此之外,这片区的治安也特别好,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陆羡匀操着心,谁让他是班长呢,“摄像头也是有死角的,以后还是尽量白天来吧。”

江舒窈听了这话,内心竟生出一种沉重感。以前她来看猫,还有给邻居家的柴犬带吃的,是想跟它们做朋友,因为日子太孤独了,没想到现在猝不及防被关心一下之后,那份孤独感更甚。

她没再说话,抓起地上其中一小堆猫粮,小心谨慎地夺过陆羡匀手里正在把玩的手电筒,她生怕会碰到他的手。

下一秒,女生嗖地起身,往大宗祠侧旁拐去,来到屋檐下。

男生也起身跟了过去,这屋檐下的空间很窄小,对侧就是隔壁楼房的墙体,江舒窈打着手电筒往屋檐巷子深处走去,直到尽头蹲身下来,冲贴在墙根处的一根排水管口喵了两声。

“有一只特别胆小的白猫,躲在这里面。”江舒窈用手电筒光照给陆羡匀看。

男生跟着蹲身下来,垂头,视线往排水管里头瞧,除了看到两只正在反光的眼之外,就是一团白,小猫体型不大,尚在幼崽期。这排水管筒跟平日家用的卷纸那么大,小白猫就这样无助地蜷缩在里面。陆羡匀想再看清点,头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江舒窈把抓在手里的那一小把猫粮,倒在排水管口前的平石上。她又把头矮得更低看向排水管,还不忘叮嘱一句:“小白,我放这里啦,我们走了你在出来吃吧。”

水管里的小白看着外面两人头两双眼睛炯么么地盯着自己,瑟瑟然往水管深处倒退了几寸。不得不说从猫的角度看出去,两个蹲在排水管外面的人,头凑近得几乎都要钻进排水管里面来了,小白看了不害怕才怪。

因为视野被江舒窈的头挡了大半,陆羡匀为了能看清点只能偏头往前凑。那白猫两只眼睛被手电筒光照得眯缝了起来,脖前的白毛脏兮兮的,一直呆在这样潮湿且阴冷的排水管环境里,猫毛都打绺了。

给人呈现出一种可怜兮兮,又不愿意让人救助的模样。

这屋檐下的巷子本来就窄,两人蹲身下来又靠得这样近,江舒窈是在闻到一股清新的薄荷洗发水香才意识到,陆羡匀就偏头挨凑在自己耳畔旁。

是离得那样近,近到能听到男生均匀的呼吸声,近到只要她稍稍一偏头脸颊就会挨到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额发。

江舒窈登时屏住呼吸不敢动,眼神也开始无处安放起来,她轻轻转了两下眼珠子,很不自在地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连重新启动呼吸都需要鼓一下勇气。

大概是因为男生挨得太近的缘故,江舒窈不止头皮连周身每个细胞都泛起了一层麻意。还有那股清新的薄荷味,萦绕过鼻尖,混在途经巷子的过堂风中,把人猝不及防地卷入了夏日的薄荷园。

她像被薄荷园困住了般,脊背僵硬着,只得在心里头默默念起了经:

老天爷,别再让他往前凑了。

他怎么还不起来啊。

他还要这样看多久。

求求了,让他赶紧起来,赶紧出去吧。

明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却像镜头里的慢动作一样,被成倍减速,脚也像蹲了好久一样累得开始发酸。江舒窈想要挪位置缓解一下酸累感,可根本不敢动,念完了经又在心里奋力挣扎起来,手电筒光束也渐渐地偏离了排水管口。

光束偏开后,排水管里邹然一漆黑,陆羡匀还想再看看那猫,很自然地就伸手去夺女生手里的手电筒,两人指尖相碰,像触电一般。

反应比较大的是江舒窈,她的手在黑暗中被贸然地碰了一下,那温温的触感,惊得她是直接丢开手电筒的。

男生没有接稳,只闻咣一声坠地,光束随之摇摆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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