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不再逼迫女儿,给她盖好被子轻声安抚,“娘亲心里省得了,你也不必多想,快休息罢。”
苑姝乖巧地嗯了一声,闭眼却是毫无睡意。
话虽这样讲,可二人心中各有思虑,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
谢长风离京已经三日,父亲说他朝中也告了假,但也不知是因何事。
这三日盛京发生了许多事,太子侧妃安宁郡主被太子关禁闭,在此期间小产她的孩子没了。
云姐姐大病痊愈,偷偷地给她送了信,原来云姐姐嫁入东宫后,安宁郡主便一直对她百般刁难,甚至不惜往她的吃食里面下药害她绵延病榻。
苑姝看了信后,静静地坐在窗牖前看廊檐滴答滴答。就快步入夏季,好在下了场大雨,消散了些暑气。
纵使雨过天晴,她心里却是乱成麻。
安宁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何时学会害人了?
***
是夜,小雨淅沥,昏暗的阴天最适宜睡觉,是以今夜她早早地躺到榻上。
许是白日忧思过重,到了晚间她倒是没什么心神乱想什么,合上眼不多时便熟睡了,且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持刀追逐,她使了全身气力逃跑,被逼迫到了一处悬崖上。
悬崖下方有一条湍急飞溅的河流,汹涌澎湃凶险万分,可身后是追杀,苑姝别无选择纵身跳下,就在这时,她从梦中惊醒,冷汗岑岑。
可她的身侧却真的如梦中般湿漉,苑姝侧头却看见了梦中的黑衣人,惊恐万分手臂乱挥,正欲呼救。
手腕却被黑衣人一把攥住高举过头顶,嘴巴也被牢牢捂住,看到熟悉的面孔,苑姝瞪大了眼睛。
熟悉却久违的醇厚男声在她耳畔响起,带了分疲累。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俯首埋进她的颈间,细嗅到令他沉醉的香气,浑身都放松下来。
“唔……沉。”
被捂着嘴的苑姝不知所措地闷声反抗,他炙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颈间细肉,酥痒难耐。
男人无视她的反抗,反而箍得愈发紧,直到怀中人疼得咬了一口他的手心,他这才松开抬起头来。
一滴水珠沿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她的额间,她双眼无神的愣了愣,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尽是水渍。
身上还带着外边的冷气,他是淋雨回来的。
圆眼眨巴眨巴,示意他挪开捂着她嘴巴的大手。
“不叫了?”
谢长风如她意,松开了捂嘴的手同时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翻身仰躺在拔步床上,这时他才有了心情仔细端详周边环境。顶上是百花图花样,上头还挂了两只香囊,帐幔整体以紫色为主,层层遮掩住拔步床上的风光。
“是我失礼了。”男子一副冷然的模样,语气疏离。
小姑娘讶然,目光微滞,不明白他离京三日怎的就变成了这样。
“你去哪儿了?”苑姝侧头瞧着他,嗓音轻柔地问道。
“你可记得陛下下旨恢复谢府荣光,准许我父兄回乡安葬?”
除了窗外淅沥的雨声,便是这道醇厚男声在深夜格外清晰。
“嗯。”苑姝轻轻应声。
他的眸中霎时间尽是狠戾,嗓音微颤但却极力克制,道:“我派云羽到沙犁城护送我父兄尸骸回故乡金陵,返乡路途中有人从中作梗,云羽和父兄尸骸一同失踪……”
倏然,外边雷声轰隆,吓得苑姝一阵瑟缩,不由地紧紧贴近身侧的男人。
她自小便怕打雷。
谢长风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温和地安抚,“有我在。”
他的手掌源源不断地传输热源在她的后背,吓出的一身冷意渐渐和缓。
“之后呢,找回来了吗?”苑姝紧挨着他,仿若钻进了他的怀中,极小声地问。
难怪他走得那样匆忙,而她居然还怪罪他什么也不说。
“找回来了。但父兄尸骸被扔进河流,只找回了一部分,云羽受伤昏迷。”
谢长风再次将她一把捞到怀中,紧紧桎梏着,他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眼眸发红,血丝布满了眼球。
他的声音颤抖,再无了之前的沉稳,好似一只失去母亲受伤的幼兽,生机全无,尽是柔弱。
“圆圆,父亲兄长会不会怪我,怪我擅作主张。”怪我擅自主张重回盛京。
苑姝以为他是说送父兄尸骸返乡,急忙开口,“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一定想重回故乡,毕竟沙犁那么冷那么干燥,他们一定很想念金陵的烟雨迷蒙。”
“我虽从未离开过盛京,可我看过许多的话本子,看过许多书画,里面的金陵水波潋滟,他们定是想回到那里的。”
男人松开了些手臂,垂首盯着怀中喋喋不休的小女子,一吻封唇,大手掌住她的脖颈,使力让她无法挣开。
手臂收紧,手掌浮游到她腰间,顺着腰线一遍遍略过瘦腰软肉。
随着几道雷鸣,外边的雨忽的猛烈,好似倾盆,浇打着院中枝繁叶茂的海棠,枝头上仅剩的几朵悉数被浇落,埋没泥土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