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1 / 2)
千城县志有记载,城东百余里,曾见一泽兽,状若雄狮,头生两角,身有双翼,其口能言语,通晓万物。
是当地有名的瑞兽。
崔珩看见这根白色的绒毛,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里。她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着手中的这一页资料,神思天外。
在千城,没有一个小孩不曾思慕憧憬过白泽,它是千城的守护神,有万千种形态,进入过无数小孩子的梦乡。传言只要有白泽入梦,小孩子们就会变得特别乖巧懂事,也会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漂亮。因此跟千城的众多小孩一样,崔珩的床头从小就摆满了各种白泽的玩偶。
白泽的形态没有固定,但是每一个玩偶,无一例外,都是毛发细密、通体雪白。
如果不是崔珩亲眼所见,她也会以为白泽只是一个传说。
十六岁那年,她生了一场怪病,高烧昏迷,在觉得自己病的快要死了的时候看见了白泽现身。它的真身比任何一幅画像都要英俊魁梧,毛色白的发亮。那是崔珩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流光溢彩的白。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颜色。
而照片上的这跟绒毛,近乎透明,若不细看,仿佛只是一丝闪光。
只是......崔珩苦笑,当年她病好之后跟家人分享病中奇遇,都只当她做了一场糊涂梦。唯独当时同样因病休学在家的姜禺相信她。
如今,就算说出心中猜测,怕也只是会被评价一句“还没长大呢?”
也罢,崔珩撇了撇嘴,“长大”的千城人民有难了。
“叽叽喳叽叽”,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崔珩给姜禺设置的专属铃声。
崔珩接起电话,“喂?”
“珩珩”,对面语音传来,声音悦耳富有磁性,听得崔珩脖颈发麻,“昨晚上找我有事?”
“我看到热搜,是怕你出事”,崔珩听这声音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你没事昨晚上怎么不回我消息?”
姜禺丝毫不提他给崔珩发了多条消息被对方“已读不回”的事,轻声细语地解释到,“昨天在外面出勤,没注意到。后来打给你的时候你已经关机了。”
“大晚上出什么勤。”崔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这才发现手机上确实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姜禺打来的,时间就在她老板深夜给她发消息,她一怒之下愤而关机之后。
虽为打工人,但对上班这件事一点也不积极的崔珩些微有些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反省的意识。她只在找到工作这件事上积极,至于工作本身......
既然无事,崔珩就挂断了电话。
姜禺也不生气,他放下手机,心情很好的样子。
此时的霓灯街已经没有了事故的痕迹,街道两边拉起了隔离线,立有标牌,显示“小心坠物”。街上人流虽不如往日的多,但道路一窄,倒显得这条街道比往日里更加拥挤。
姜禺还站在昨天的位置,戴着帽子和口罩。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寒冬腊月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他重复昨天的动作,手指缩在羽绒服袖口里微微滑动,便是道道风起。因着下午阳光正好,温度不算太低,风吹起来远不如昨夜的凌冽,却重在持续。
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保险起见,他必须重新确认一些细节。
“白泽...”,姜禺的脸色逐渐阴沉,目光变得锋利冰冷。
还真是...好久不见呢,我的好哥哥!
头顶掠过一只小鸟。姜禺抬眸看了一眼,那只小鸟仿佛接到命令似的,调转鸟头向后方飞去。
他看了一眼天色,又要变天了。
转眼到了下午三点多,崔珩确认了一下时间,办公室又几乎没人了。老板陆铭在下午大概不到两点的时候就拿着包走了。嗯...回趟事务所就听她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
前台何丹满脸开心地走了进来,看见又只剩崔珩一个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崔珩从这笑里品出了一些失望,她在前台鼓励的目光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小崔”,何丹开口叫住她。
“嗯?”崔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其实,我们事务所的大部分工作都不是在这间办公室完成的”,她有些犹豫地说到,“其实陆老大平时很忙,如果你想做什么,可以跟他开口。”
忙吗?崔珩疑惑,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冲着前台姐姐乖巧地点头。
“当然,”何丹继续说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吧...这里毕竟位置偏远,晚上多有不便,没有必要非得遵循一个形式....”
何丹斟酌着语句,点到即止。
崔珩与她对视,对方很真诚又温和,自己却像是被看穿了一般,脸颊有些发烫。崔珩笑了笑,收拾好东西狼狈地跑了。
有这么明显吗?出了公司,崔珩还是有一股灼热感,让她站立难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脑子里面好像混沌很久了。她来上班,也只是在执行“上班”这个流程,并不在乎有没有做什么,学到什么,只知道每天早出晚归,按部就班。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她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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