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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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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呢?

孟柔想不明白,越是没有答案,她心里就越是惶恐。

马车直直驶入晋阳公主府邸,下了车,又有女官前来引路。孟柔一路上心惊胆战,头也不敢抬,脚下的石板路仿佛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忽而听见大片叫好声。

“孟娘子,到了。”女官行礼,“殿下不让奴等打扰,请娘子自行上去吧。”

孟柔连忙应是。

女官把她引到了一处楼梯前,左右都用锦缎挡着形成个夹道,看不清外头是什么情形。孟柔把披风和裙角都抱起来,小心翼翼走上去,二层高台上,晋阳公主已经等她多时了。

一月不见,天气越发冷,孟柔不穿披风根本没法出门,可晋阳公主却仍像上回一样,穿着纱裙,露着胳膊,好一副风流婀娜模样。

“终于到了,快过来。”晋阳笑眯眯朝她招手,“咦,你怎么会有阿镜的衣裳?”

阿镜?

孟柔抚着披风反应过来,这说的应当是昌明县主。

“这是上回在碧玉湖边,县主送我的。”

“哦,原来如此。”

公主仍是笑,但那笑容里似乎又比先前多了些意味,孟柔看不明白。

晋阳招呼她坐下:“脱了外裳吧,这里有地龙,穿这么厚实,我看着都要发汗了。”

孟柔虽不知道什么是“地龙”,但不敢犹疑,依言脱下外裳,按照家里教的规矩跽坐在她脚边,看觞里没有酒了,又提起壶替她满上。

“许久不见,你倒是变得懂事了。”公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却不碰那酒杯,指着前头,“你快来看,好不好玩?”

高台上为着防风,三面都围着锦屏,只有朝南一面毫无遮挡,孟柔依言探头往下望,原来方才看见的锦缎竟有几十丈长,不,恐怕有几百丈长,才能围出这样大的一个地方,十来匹高马都被圈在方地里头,各有十来名不同服色的年轻郎君驾驭,郎君们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执着曲头木杖,正在交替着击打地上滚动着的小球,将球赶向尽头处的门洞。

“这是击鞠。”公主好奇道,“安宁县也有击鞠吗?”

孟柔摇头,看着场下的眼神却很专注。

“看得这样入神,你能看明白吗?”

孟柔终于把眼神拔了回来。

便是没见过击鞠,也能从郎君们的动作上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大抵又是一项有输有赢的游戏。

“安宁县没有击鞠,但是有弹棋,我、……民女觉得,这大约同弹棋差不多吧。”

“哦?说来听听。”

孟柔脸颊发红:“场上一共只有一颗球,一个门,可郎君们服色分成了两队,两队之间彼此拼杀,都想把球击入门洞。我、民女想,弹棋虽有两个门,可也是一枚棋子,两方作战,只要把棋子弹入门中就能赢。或许击鞠也是一样,只是更热闹些。”

正说着,底下忽地兴起一阵欢呼声,孟柔看过去,红方击球入洞门,得一筹。

晋阳却理也不理底下的喧嚣,只托着腮看孟柔,好像她比击鞠更有趣。

又看了一会儿击鞠,孟柔看得入神,一时竟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奇怪,怎么这么多马、这么多人都在地上跑,却不会扬尘呢?”

她想起以前在安宁县时,路过的牛车、驴车就算再慢,若是不当心走在后头,仍是会被扬起的尘土粘上一身灰,可台下十来匹马跑来跑去,又有曲杖不时击打,却没见扬起一点尘土。

“你才发现啊。”晋阳有些得意,“击鞠虽然好玩,可扬起的尘土却烦人,台子修得再高也看不清。后来有个将作说,用熟油伴着筛过的细土反复浇灌碾实就能让地面平滑如镜,我让宫人照做,果然不会再扬尘了。只是每年都要重复一遍,当真恼人。”

孟柔咋舌:“这么大片地方,得花多少油啊,这得杀多少头猪才能够!”

再看周围挡风的锦缎,又能够做多少衣裳了。

嬴兕子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仿佛光笑还不足以表达内心喜悦,皙白的手臂还不住地拍打着木榻。

孟柔慌了:“民女、民女……”

“别再说什么民女、民女了,整个府邸就你一个民女,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晋阳说,“我没想错,你果然很有意思。”

郎君们赛过一轮,重新抓阄分队,又再开始下一轮击鞠,孟柔却已经无心再看,也不敢再看。

她方才说的那些话,绝不是教习嬷嬷们、或是大夫人愿意让她说的。

若是连公主也得罪了……

孟柔想起不知是谁同她说的:得罪了公主,那可是死罪。

全家上下都要遭殃。

晋阳公主好像没发觉她的胆怯,她没再看击鞠,公主就像上次在江府一样,问她一些安宁县的事。

又问她,江铣当初是如何纳她的。

孟柔没听懂这个“纳”字,说:“我当初是冲喜嫁给江五、不,江铣的。”

提起这个名字,孟柔还老大不习惯,当初冲喜的事也不怎么光彩,可公主既然问了,她也就只能照实说。

“哦,所以他回了京,就把你也给一并接进江家……”晋阳点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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