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5)
晋阳公主突然造访,却连车轿都没下,江府拆了门槛才把她的十二抬大彩轿让进门,彩轿、屏风、彩帐等仪仗连同上百随扈挤在中堂,险些放置不下。
“公主鱼服下降令府,只为观礼,不必大动干戈。”随行女官道,“各位夫人娘子自便就是。”
崔氏等人只得应是,静默行过正礼,崔有期又带着郑瑛和江婉到轿前,拜请公主上宴。
女官帽上簪花,双手藏在胡服窄袖里,躬身钻进彩轿好一会儿,出来摇头说不用,又道:“听闻贵府园子整治得颇有格局,公主想游览一番,不知可否命人引路?”
崔氏当然无有不可,正好郑瑛同驸马是堂亲,就让她侍奉左右。
郑瑛带着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走了,崔氏略松了口气,又领着宾客到正厅入席。可是人心浮动,谁还能坐得住。
先是江婉带着几个相熟交好的女郎上前来,说想要带她们一同去逛逛园子。
大夫人叹道:“都已经是大人了,还只一心想着玩。”又听江婉哀求几句才道,“去吧,留心着不要冲撞公主仪仗。”
江婉点头去了,随后又有几家女郎,几家夫人上前,都说想去看看江府的花园究竟多有格局,大夫人笑意盈盈,也都应允。
左右公主带着那么多随扈,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到最后,正厅上只剩下几位国夫人,并几位带品级的官家夫人。
同样留下的还有昌明县主长孙镜。
大概是在千佛窟经年修行的缘故,长孙镜只穿着件昌荣色缠枝纹交领大袖襦衫,杏黄宝相花纹石榴裙与同色披帛,双蟠髻上不过两对花钗,两支掩鬓,斜插一支七宝镶嵌的金凤步摇,十分素简。
她缓步上前,腰间禁步和玉佩琳琅作响,端正向崔有期行礼:“问江夫人安。数年未见,夫人一向可好?”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崔有期笑道,“倒是县主一路奔波辛苦,不过是小女区区一个笄礼,竟要劳动县主大驾,真是唐突了。”
“我与婉娘幼时交好,情同姐妹。她既将赞者重责交托于我,即便是千里万里,也没有不赴约的道理。”长孙镜面色不变,“原本前几日就该抵达长安,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险些迟了,还望夫人海涵。”
崔有期自然不会怪罪,两人交谈几句,又说了些沙州的见闻,长孙镜面上便显露出几分疲态。
她从沙洲一路赶回京城,为了赴江婉的约,连家门都没回就进了江府,舟车劳顿本就辛苦,况且在城外闹了一场,幸而今日晋阳公主也来了,那些有心奉承的人早去寻公主,也就省去她许多麻烦。
正礼已经结束,长孙镜便开口:“家中还有许多箱笼尚未整理,晚辈就先……”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一个侍女惊叫着跑进来,打断她的话,“大夫人,有人落水了!”
崔氏皱眉:“客人还在这,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阿岑,快把她拖下去!”
“慢着!”坐在边上的裴夫人忙道,“让她把话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落水了?”
厅中丝竹之声渐止,客人们也停止交谈,全都看着跪在堂下的侍女。
崔氏强笑道:“后院的侍女不会泅水罢了……”
侍女好似吓破了胆,竟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话。
“不是侍女,依稀是位穿金裙的女郎。”侍女都是贱籍,按律只能穿青衣。
崔氏眉心更紧。
裴二娘今日正穿了件金色罗裙,裴夫人猛地起身,追问:“究竟是谁家女郎?”
侍女摇了摇头,她受命留守后花园,哪里认得谁是谁。
崔氏又开口:“夫人不必担忧,说不定是她看错了,我这就遣人去……”
一个没拦住,裴夫人已经直直往园子的方向冲去。
同时离席的还有几位夫人,有的是担忧家中女郎,更多的是去看热闹,崔有期捏了捏眉心,让人找上几个会水的小厮赶忙跟上。
长孙镜想了想,让侍女拿上斗篷,一同往碧玉湖去。
……
裴夫人赶到时,孟柔已经把人拖着捞上来,趴在岸边喘两口气,便赶忙把那女郎翻过来,伸手在她鼻下探知呼吸。
女郎穿着月白坦领,金色襦裙,满手满头缀满各色宝石首饰,裴夫人提心吊胆凑过去,看见是张生面孔,松了一口气,也有余裕善心发问:“怎么样,还有气儿吗?”
孟柔摇摇头,拍一拍女郎脸颊:“醒醒,醒醒!”女郎毫无反应,又趴在女郎胸口静心听,仍有心跳,只是十分微弱。
裴夫人哀叹:“好好一个宴席,怎么就,唉……你,你这是做什么?”
孟柔头也没抬,松开女郎紧紧系在胸下的衣带,又扯开系在里头的坦领袖口,一手按在她胸间,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重重往下砸。砸了两下不见好,又把她翻到过去,用膝盖垫高身体,在背部用力拍打。
孟柔从前在安宁县见过人落水,也见过医工就是这样,让已经没有呼吸的人重新活了过来。可裴夫人从没见过这样大白日就扒人衣裳的,一时慌了神。
“你,你怎么能……”
附近许多女郎听见动静,也都聚集过来,看见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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