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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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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互相掸掸不存在的灰,伸进袖笼,在下台时悄悄在庭阳背后:“皇姐,两个人领赏,总比一个人惹父王震怒来得强吧,何必不高兴呢?”

庭阳阴着脸,哼了一身径自下台去,我耸耸肩,慢悠悠地也下去。

众人看戏的神情或高兴或好奇,只有一人蹙眉不动。

经过他身旁,我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冲他眨了眨眼,便不再看他们,转身回座上去。

祭祀大典隆重,从白天一直闹到天黑,这样一年一度的日子,宫外应该也撤了宵禁,举国同庆才对。

不知道皇宫外面,咸阳城里,现下是何情景。人们是怎样庆祝的?他们会和家人在一起吗?来年又有何企盼呢?

假借出恭的由头,我自个儿走出场外,远离渐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祭场。

从来不是觉得热闹好,见够了假面相合的热闹,才盼望烟火气将自己燎一燎。

我这样的人,也许体会了人烟后,还是独自囚于深沟,可若不去沾上那么一沾,又觉着自己和阿珍是没有分别的,都不过枉活了。

躲在墙角夹缝里醒神,以求将喧闹嘈杂的热烈人声都从颅内挥去,说来没什么好庆贺的,我的今朝明朝、旧日来年,会有区别么。

也不能多做逗留,我趿拉着脚从幽暗墙影里出来,走走歇歇往回返。

还没碰见前面那方光束,猝不及防被一道精悍掠影席卷,懵神的一刹那已离地而起甚远。

“!!!”我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反手抓紧来人腰封。

心神落定时,人已经坐在某片亭台的屋脊上,阴暗着光,倒能看清下边通亮的祭场。

“章邯……你好大的胆子。”我找不到语言能描绘现在的心情,只能傻傻看着蹲坐在旁边的章邯。

他侧身坐下,和我一起躲在暗角中,语气是十分的理所当然:“殿下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必再回去。”

我张口结舌:“你也不喜欢?可是保护父王的事情谁来做呢?”

他一手搭膝,身姿飒沓潇洒,非风物可比:“陛下现在不需要保护。”

哈?陛下金尊贵体,何时不需要保护?影密卫首领说出这种话,简直不知所谓!

但看看脚下高悬的屋翘,我也只好安神坐着。

他似乎心情不错,悠然眺望远星,神貌更多了些许柔和,不似平常严肃气质,我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到远空星云散布,是在霓岚明灯中望不见的另一份宁澈。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看星霞,又看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再看看夜空,心底不由生出些思索。

有的人,真的和黑夜很是相融,但他本身,却不属于黑夜。夜色不过是在他指间流动穿梭。

他的一动一息,都是对暗翳的掌控。

“殿下为何如此看末将?”他的感知还是敏锐犀利。

我如实回答:“我在想……他们都在忙碌,我们却在这里躲清闲,真的好么?”

“那殿下想在哪里躲清闲?”他跳过重点,反问让我一头雾水。

凝噎几次,我转脸正对他:“哪里都可以?”

他想了想:“除了出宫。”

这我知道,越是重要的日子,越不能擅自离宫。

“可如果我非要出宫呢?”

他站起来,眼眉离我远了一些。

我承认这是在难为他。他算是父王亲卫,轻易离得了祭场,怎能轻易离宫,也许他生气了,气我并不理解他。

“好啦~逗你的,我……”

“那就去吧。”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不悦,“就一次。”

忽然有场三春的暖,从头淋到脚,他说这话时的神态,竟似野雷似风电,乍然惊醒哪片沉睡荒原。

我开怀向他张开双臂:“也许不止这一次呢。”

任他像抱小朋友那般,抄着双臂抱在怀里,搭乘夜风,在浓重夜幕的掩映下,疾驰飞掠在拱墙殿宇上。

若按我自己脚力算来,虽也飞檐走壁,但究其爆发同耐力,尤及不上他一半。

幸好夜行出没时,从未同他真正交手较量,否则结局难论啊……

— — — —

夜里与章邯在外面玩得忘了归时,好歹也算把年祭混过去了,本想蒙头大睡,又被宜春宫里头的人叫起来传去了。

看来若夫人是要动手收拾我了。

“花阴殿下好大的气势啊!听说陛下已经行赏,看来昨日风头可谓不浅呐!”

我被算计,只不过自我补救一场,什么气势根本莫须有,还有什么行赏,我并不知啊……

垂头在她面前一字未驳,暗自腹诽些个。

“呵~~公主弹琴时手那样巧,不如替本宫修了这满园的枯枝拜叶,叫它们也沾沾这双巧手的灵气,来年好打些个大花苞呢。”若夫人眉间盛怒,皮笑肉不笑。

这……

“你们俩好生陪着殿下,将院子的枯草啊、败枝啊,收拾打理好,别给她帮倒忙,知晓了么?”

她呼出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对我没好眼色地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那两名下役将我带进园子,递给我几把铁具,便立在一边不语了。

——原来是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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