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2 / 2）

集，个个形容枯槁，唉声不断，拿出包裹就要喊他们。

“你干什么，你是傻子吗？”陆景急忙阻拦他。

“不能给。”

“为何不能给，陆景，我原以为你主动来蓟州也是良善之辈，却连这些东西都舍不得，你没看见他们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吗？见死不救，非义士之举。”

“你有多少东西，流民那么多，你能救几个。救了这一个人就不能救另一个，收收你泛滥的善意吧。”

宋江年闻言只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她，明明之前她对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忍不住反驳：“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就算力量微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人，一个个以为读了几本书，看了几处山水，就要怀着满腔热血来救世了？”

“以为自己是棵青松，就能让旁人也如你一般挺拔，可其实，旁人在土里的部位早就烂透了。”

陆景看着宋江年，满眼阴霾。眼神深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什么‘海压竹枝低复举’，我告诉你，实际上，大多时候，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别说旁人了。”

就算宋江年此时再生气，也察觉出陆景自此不对劲了。她自那天回来后，心情就变得十分糟糕。

“究竟怎么回事？你……”

没想到刚才二人的争执已经足够引起那群流民的注意，他们一拥而上，简直如同见了血的野兽一般。

陆景见状急忙扯过宋江年手里的包裹打开，馒头瞬间掉落地上。随后她把惊慌失措的宋江年推回马车，自己上了马，想赶紧驾车离开。

没想到那些馒头只吸引了少部分人的注意，大多数人疯了一般继续追赶着马车。

宋江年感觉有无数只手朝自己抓来，面前全是麻木的脸，还有那些空洞的眼睛，在欲望的趋势下都被无限放大。没有理智的规范，，他们比野兽更甚，是恶鬼，纠缠不休。

直到陆景将他拉到马上，又用匕首割断绳索，舍弃车厢，才将他救出来。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敢停留。

直到走了很远宋江年还是惊魂未定，脑海里还回忆着最后一幕。车厢被拆的不成样子，不敢想若是自己没被陆景拉出来，会落得什么模样。

半晌，宋江年仿佛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哑声问道：“你方才阻拦我，是因为知道会这样？”

陆景看着他一副被打击的不轻的样子，回答他：“是，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见过人间炼狱的样子。但我没有说的是，那次我差点没活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景都担心他是不是吓傻了，才听见他开口坚定地说：“前人说虽九死其犹未悔，我也不后悔我最初的本意。”

陆景听完怔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想起许多人，他们有不同的面孔，此刻却又好像是同一个人。

莫名地，自己心里纠结许久的心结，竟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