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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困局(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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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寻回嫡子之日,九国皇帝自西南哀牢山退兵。南下的九国军队兵分三路,分别转至南疆、大漠西北,以及北地南燕与东方蓬莱境的地域交接处。

翌日,我便将公子婴已回国的消息散发至各国州郡,邀请各地宗亲入昆山赴宴。

相祖父不知此是计,信以为真,在辗转于各国各州郡,梳拢豪富势力之时,也忙着为我择女纳妻妾。

在我开口拒绝时,他摆手只谓:“此乃疏不间亲计,上上策。”

我皱眉,坐在厅堂内。

而婴独坐高位,一袭黑红冕服,面覆乌沉面具,双瞳沉沉,不言不语。

我抬头望他时,对方竟转过头,执樽与其他人交错后,自饮自斟。

我弃箸,拂袖离去。

来到这豪富之家的后山庭院,消散酒性之时,竟有单薄衣衫、身材婉转的年轻侍女举着酒樽与托盘,跪在脚边目光楚楚地问,“公子,是否要奴婢伺候沐浴休寝?”

我顿时清醒,掀翻了自恃美貌而依偎身上的年轻侍女,拢齐衣衫,持剑出门。

一路东去,找到一家门匾迥异于其他的茶馆,进去点茶听戏。说书郎说到有趣之时,赏赐百钱,直到酒醒前,一夜未敢归。

清晨,相祖父匆匆派人来寻时,我在街巷口,捧着碗油茶,在摊前喝得有滋有味儿。

我招手唤婴,要他也下轿辇。

对方格外听话,遣散众人回府后,和我一起在巷口,听我酒后闲唠完,替我付了油茶钱,又进赌坊。

我连连输庄,赢得惨淡。

最后一局,婴却在庄家底牌亮出前,一脚踢翻赌桌,单手扼制桌下庄家出老千的手,断人一掌的同时,也结束庄家性命。

我为婴拊掌,大赞其聪慧,然后盯着出老千的庄家煞白脸孔,摇头晃脑,“只因一贪字,误了卿卿性命,啧啧。”

然后,从轮椅上站起,两脚不稳地准备迈出门朝外走时,当即摔倒在地,睡死过去。

这一睡,倒是把地方豪富吓傻了。

醒来时,豪富只道是自己及家人照顾不周,惊扰了贵人,于是便把那夜后花园执酒勾引的年轻侍女缢死于庭前。

我披着衣衫,伸手来不及阻止,便见尸首被人抬出去。看向相祖父,后者则面色铁青,待将军中书信递来时,似暗谴我贻误时机。

我看着书信上所书,不敢贸然决断,只将其递给周围将领与地方豪绅。

相祖父叹了口气,当众道,“樊夫人当为国母,安受此辱啊!”

信中所书,乃是九国皇帝破我笼络士族豪右之法。原是我设宴各地宗亲,以破九国皇帝之围剿;如今九国皇帝却以樊夫人之名,告九国书,言夫人先后自伐自戕,不承认弱子之声势地位。

彼之毒计,尤胜过我。

我独坐在桌案边,久久沉思。

婴来时,也未察觉。

对方握笔,沙沙写字时,我方知他在。

相祖父也坐在堂下,而我望着婴脸上乌沉面具,好似此刻方才酒醒,沉默半晌,却只能道,“我无意害死夫人。”

婴和相祖父不语。

待我想出破局之法时,九国皇帝已将国丧宣布天下,并明令公子婴依循礼制回府主持丧礼。我则令军器所为我打造一枚乌金面具和柄淬毒的袖箭。

那日,所有军械铸成后不久,相祖父匆匆赶来,而我已在战船之上,手握面具,准备出征。他似是方明白我铸箭之用意,站在岸边,老泪纵横。

我垂眼,与相祖父挥手告别后,转身进入船舱。

婴则在舱内,衣我旧衣,乌沉面具,目不转睛。

我解下鲜艳外袍,与他对坐,像交代憾事一样,“此番若失败,你当即引兵回昆仑,永不下山。天魔城城主要是带着契约来讨,你便焚毁书信,去请妖仙夜昼雪,那年引兵驻守西南时,他欠我一个人情。”

对方不知为何,迟迟不点头。

我拧眉,以为是脸上试戴的面具骇住他,便抬手卸下乌金面具,却被对方扼住腕制止。

“好。”

对方在桌面以指蘸水写道。

我轻颔首。

数百艘战船星夜东进时,那位庶子新王派驿丞加急送来一封公文书函。内容大致是,任何守隘官员见此函信都准予放行且不得刁难,否则依律斩首。

我眯着眼,望见窗外河面的倒影,突然想到相祖父曾道他所梳拢的地方豪富之家提出愿为婴建生祠之事。于是向对方道此事,对方提着笔,只徐徐写道,“怕是计。”

我摇摇头,推着轮椅到舱内博古架旁,途经台阶时,手撑着起身,巍巍站起,拖着条腿,缓缓步行,然后摸至第三个格子后的案板,轻轻一推,取出所藏之物。

对方持剑来接时,我仅示意其拿着漆匣,无须搀扶,“你可以打开看看,里面是樊夫人被幽禁深宫前予我的私人书信。我记着,那时婴才八岁。”

对方闻言,拆开书信,细细阅读。

我闭着眼,靠在已铺狐裘暖衾的椅背上,渐渐回忆,却只记得樊夫人在西南王府的盛筵中诞下弟弟,因其眉宇稚气像是女孩,而被赐公子婴的尊贵名号之场景。

“我母亲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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