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虐渣(六)(1 / 3)
耳中不断传来嗡嗡嗡的声音,胡家祥再次醒过来后已是过了一天一夜。
一阵眩晕,胡家祥在朦胧之间又再度想起那双戾气十足凤眼。
如同无机质的黑琉璃瓦一般,可内里却藏着无数冷然。
“啊——走开、走开——”
“救命!救命!别过来!”
永宁侯夫人胡氏见他苏醒,煞白的嘴唇抖了抖。
高亢的哭喊声在胡家祥的耳畔炸起:“祥儿啊,你可终于醒了,身子可有大碍?有没有哪里不爽利?!姑母特别让你姑父递了牌子进宫,请擅风寒医治的余奉御来府上……还有没有哪里疼?”
“原是我糊涂,让你们表兄弟二人与二郎单独相处……你这孩子就是老实善良,都给二郎那野种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若是你有个好歹,呜呜呜……姑母可该怎么与你祖父阿爷交代啊……”
原来,胡家祥他这一昏,永宁侯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胡氏——更是成天担忧害怕,急得就连白发也冒出了几根。
她对内不仅被永宁侯斥责数落了一番,说她把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教溺地不成样子,堂堂武侯之家的嫡子,却生于安乐富贵乡,长于妇人教导,全然没有先祖昔年替武帝驻守边陲的雄姿。
对外,母舅胡氏一门得了自家嫡孙落水的消息,对胡氏言语之间也尽是责备,说她一介嫡母还管教不好那不知从哪而来的乡下野种庶子,当家主母的威仪俨然犯成虚空。若是做不好这个家的女主人,他们可不介意再送几个“帮手”给她,想必永宁侯也不会拒绝。
胡氏攥紧了手中的绣帕。
这二郎,本以为像极了他那懦弱无能的贱婢娘,如今此事一出,胡氏觉得他心大的很,欲要搅乱嫡庶尊卑,可是要蛇吞象了不成?
可胡家祥却是没有心情再安慰胡氏。
他勉力地按着膝盖站了起来,抖着音问:“姑母……二郎他、二郎他现如今在何处?”
胡氏不解其意,以为侄子心中不解气,还要拿周崇君泄愤,低声道:“祥儿啊,这二郎方回府,若是让他不明暴毙,侯爷绝对会怀疑到咱们身上,还是再过段时间……”
“放心,姑母已了罚他,他正在外头罚跪呢!”
“万万不可!”胡家祥大惊失色,“姑母快让二郎起来!这、这……”
“此事都是我贪玩!是我与阿遐争执着,不小心双双落入水中。”
胡家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嘴唇一颤:“我、我又不会水,当时我太紧张了,在挣扎中不小心打了阿遐……是二郎把我俩给救上来的……”
胡氏依旧不置可否,但胡家祥却是发了疯似的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还主动地要去向永宁侯赔礼。
胡家祥走出门外时,周崇君确实跪在外头。
寒风萧瑟,惊雁失序。
胡家祥脸色大变,赶忙走近前去扶起他。
周崇君突然额手肃拜,波澜不惊地婉谢道:“弟有过,不敢求表兄原谅,亦不敢求夫人宽容处置。”
少年郎姿态驯良,宛如已是被打骂调|教过后的鸟兽。
“你快起!”
胡家祥暗暗惊骇,自背脊传来密密麻麻的寒意,他只能压低声音:“我、我把错都揽了下来,阿遐日后也不会寻你麻烦,此事到此为止……你可别……”
周崇君衣发都沾上了尘灰,显得狼狈不堪。
他自喉头滚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嘶哑着声音:“……弟多谢,表哥宽恕示下。”
在站起身时,他散乱的发丝被风吹起,不甚拂到胡家祥面上。
胡家祥又看了他两眼,就听周崇君悠然在他耳旁小声道:
“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忆起昔年初见的回忆,让胡家祥面色倏地难看。
那些个糟烂之事,在这些年宛若惹人厌虫蚁,时不时让他想起,心内皆是懊悔惊惧,满腹的苦都说不出,逐渐都没了脾气。
“我、我怎会不欢迎表弟……”
胡家祥很清楚,这个表面文雅内秀的表弟真正的面目有多凶残。
不敢再与他纠缠,他将话头倏地歪去了旁处,颤巍巍道:“噢,对,刚刚说姑母给我送过来的婢子是哪个?我来瞧瞧……”
鱼幼熙钻了出来:“给大公子问安。”
恰好日光洒下,小娘子的半张面孔,映得面上斑红更加猖狂,整张脸就像冤死的吊死鬼魅,满脸都写着“我死得很冤”。
胡家祥呲嘴吸气:“你、你这长得也太他妈丑了吧!”
周崇君揣着手,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眼眸幽深地一凝。
随后不再言语,只是含笑着将要与胡家祥的寿礼差人搬进府中,俨然是一派兄友弟恭的和乐模样。
周崇君宛如不经心的祝贺:“玉帛值千金,生平一片心。(注1),弟恭祝表兄福寿绵长。”
“万事得偿所愿。”
……
待周崇君走后,胡家祥便将鱼幼熙与黄离儿二人给领回府中。
路上,胡家祥十分唾弃貌若无盐的鱼幼熙,便攒着黄离儿的肩,将她挟到身旁。
待回到了房中,他的一双手又开始不安份地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