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他连忙大吼：“别过来！”

婴宁只好停住脚，站在距离冥楼几步远的位置说道：“我知道怎么救你了，我们可以一起离开梦境的。”

“本尊不是让你离开了吗？！”冥楼恼火地吼道：“这些梦魇会一直缠着本尊，它们定不会再给本尊打开那条路的机会！出去的路一旦消失，你就会永远困在本尊的梦境中！”

婴宁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惶恐，而是依然热切地回答：“我知道！但如果梦魇消失了，你便会从噩梦中醒来，我们也就不需要什么出去的路了。”

“之前你说你是魔界之主时，不就找回自己本来的样子了吗？所以你不要想那些可怕的事，去想些快乐的事，这个梦境是可以不攻自破的。”

说着，婴宁再次向冥楼走去。

冥楼冷漠地看着她，鄙薄地弯了下唇角：“你还真是乐观，可惜本尊不是你，过去没有过任何值得快乐的事。”

婴宁脚下微顿，然后继续向前。

她直直走到冥楼面前，柔声开口。

“过去没有，那就想想以后的。”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冥楼感觉到向后拉扯自己的力道变弱了许多。

不过梦魇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见他的注意力渐渐放在了婴宁身上，守在魔宫大门前的尘无休，还有缠着冥楼的女人们的表情都开始转为愤怒。

“不行！你就是个累赘，必须去死！”

“没有人希望你活着，你还在挣扎什么？去死吧！”

“冥楼，你不能离开！你活着就要做本尊的玩物！”

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最后变成刺耳的尖叫，愤怒、厌恶、憎恨交织着撕扯冥楼的耳膜。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身体再次被梦魇向后拉去。

婴宁听不到尖叫声，但看着冥楼额头青筋跳起，她也能猜出冥楼一定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女人枯瘦苍白的手从身后伸出，冰冷地抚上冥楼的脸颊，使冥楼不自控地将视线从婴宁身上移开，转头向身旁看去。

见状，婴宁也抬起双手抚上冥楼的脸颊，用力将其脑袋转了回来，强迫冥楼重新看向她。

“别看它，看着我。”她强势地命令道。

轻柔的花香在冥楼鼻尖萦绕，他清醒了几分，抬起眼帘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婴宁。

“就算本尊是魔，你也要救？”他问道。

听他这样问，婴宁的眸中流出几分无奈：“你是魔都没想过抛下我不管，那我作为人，就更不能抛下你了。”

她的善恶观就是如此，没害过她的人，她就愿意出手相救。

冥楼看着婴宁的双眸，心口发涨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看到那双眼里的光，就好像那日清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拂过花田泛起一道道波浪。

二人的脚下慢慢长出几朵小花。

婴宁耳边有些发痒，下意识用右手摸了摸，结果摸到了一朵小花，也不知道这朵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将夹在耳朵上的小花摘下，那朵小花就在她的手中旋转着绽放。

脚下也长出大片的花与青草，迅速地向外蔓延着，很快便铺满了冰冷的地面，连周围难闻的臭气也被花香掩盖。

婴宁惊喜地看着梦境的变化，然后看向冥楼开心地问道：“你喜欢花？”

“啊？”冥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反应过来后又慌乱地垂下眼，淡淡地应了声：“嗯。”

婴宁急忙追问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相遇的那片花田吗？你觉得那里美吗？”

冥楼被她追问得更慌了，答非所问地回道：“魔界没有花。”

“没关系，等醒来后，我去花田摘漂亮的花送给你。”婴宁笑着告诉他。

冥楼这才向她看过去，有些小心地开口问道：“为什么......要送本尊花？”

“你不是喜欢吗？”婴宁认真地回答，好像送他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冥楼，只要你喜欢，我会送你很多很多的花。”

冥楼缓缓睁大双眼，诧异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提问还是该回答，又或者本就该沉默不语。

可什么都不做，他的心就难以平静。

随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一束光撕裂了二人头顶的黑暗。

地面的花朵不断生长，花枝慢慢缠绕住攀附在冥楼身上的几个女人，越缠越紧，很快那些女人发出痛苦的尖叫，不得不放开了抓着冥楼的手。

随着头顶的光越来越强烈，冥楼梦境中的所有花朵齐齐爆裂，被炸开的花瓣漫天飞舞，如暴雨落下。

婴宁笑着站在花雨中，忍不住伸手去接落下的花瓣。

冥楼就静静地看着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他现在难言的情绪是因为气愤，那也太奇怪了。

为什么气愤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