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节 军演（1 / 2）

苏赫巴图本来不太愿意，借地军演，很容易被人占地盘。这些年他跟汗廷往来越来越少，对皇后和可汗维持的这个局面多少有点看不惯。一直没有再见到大哥，他心也一直悬着，但是看大哥的儿孙来来往往都挺高兴，也就没多问。人岁数大了，不像年轻人对时间那么敏感，一不留神就过了好多年，现在听说大哥要回来，他又不想错过这个兄弟见面的机会，思来想去，决定接受下来。

可汗听说了建议，立即着手准备，这件事不只是军队拉练，汗廷要做一次小规模但长距离的迁徙，帐车沉重，要事先勘探道路，一路还要遇水架桥，部队的给养、后勤也都要保证好，尤其是到叔王的地盘上演练和打围，让他有点紧张，又集中训练了一段时间。都准备好了，已经是第二年春天。可汗和苏赫巴图约定好，接完羊羔，牧草返青之后出发。

那仁巴图和通拉嘎提前到了森林里，按照苏仁的要求，他们带了一些绸缎，准备做两件新衣服。布料拿过来，小花把它们放在地上翻检，她抽出一块白色织着蓝色梅花的锦缎，比在苏仁身上。苏仁的心一凛，她怎么会喜欢这个？小花歪着头看了看说：“就用这个吧！我给你做！天热了，草原上晒，这个颜色穿着凉快！”

苏仁捧起小花的脸亲了一口说：“那就辛苦你了！宝贝！”

小花摆摆手说：“不辛苦！”然后她咧着嘴笑了。

小花的手工很好，做了半个月，新衣服就做好了，苏仁穿在身上，整个人一下子明亮起来，显得年轻了不少。小花看着特别满意，给苏仁拉拉这里，整整那里。看着开心地摆弄衣服地小花，苏仁心里酸酸的，这种时刻，不去想子瑛有点难，但是想了，他又觉得对不起小花。八年了，她长大了，她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做出的选择呢？苏仁想，他倒是从来没发现过……

离演习正式开始还有一个月，小花又继续给苏仁做新衣，因为听那仁巴图说，王爷要在那边待好几天，得有好几身新衣。现在小花家里很多事情都有人帮忙，虽然她有好多小孩子要管，但还是有时间给苏仁做衣服。这两年，那仁巴图不断动员附近的安达们来帮助父王，周围的百姓对小花的熊和老虎也习惯了，也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

汗廷的开始迁移，皇后和可汗都要过来，娅伦夫人考虑再三，觉得大家很多年没见了，如果苏仁同时见到皇后和夫人们免不了为难，还是先别凑这个热闹了。如果苏仁这次和可汗、皇后见面比较顺利的话，以后再商量让他回来。

苏赫巴图让开一片山峦起伏的谷底，这里北靠森林，南临河谷，河谷里的牧民迁走后，有不少黄羊、野狼和狐狸，附近有几个制高点，可以观看，可汗的一部分营地已经在其中的一个山包上扎起来。苏赫巴图把自己的营地放在可汗大营西侧的山顶上，这样自己这边的将军们免得拘束，聊点什么也方便。其他一些部族的营地扎在可汗大营东侧的山包上，大家都是头一回看可汗亲自主持的军演，这样都自在些。

苏仁算着日期到了，穿上新衣服，骑上鹿出发了。出发前，他反复问小花，要不要一起去，小花撅着嘴说：“我不去！”怎么问，她都不去。苏仁想着小花可能怕见那么多生人，就算了。到了森林边上，儿子们早已等在那里，苏仁换了靴帽，换了马，往会场来。到了会场附近，苏仁把马栓在山下，儿子们准备好了王辇，苏仁坐上去，儿子们亲自扛起，从三个山包前走过，去往可汗的大营，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走过东边的山包前，山上那些部族的人交头接耳：“嘿！老爷子来了！”

“真是吗？你看真切了吗？”

“众位王子亲自扛着，还能是假的吗？”

“早就听说了，汗廷的事，还是老爷子做主，就是平常见不着他！”

“听说老爷子呆的地方，只有直系子孙能进去，我还以为故弄玄虚呢……”

“嘁！真敢想啊你？没有老爷子，这些年就震住啦？”

“哎！怎么听人说，现在的皇嗣其实是老爷子的种呀？”

“差不多得啦！话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

西边的人也翘首往这边看着：“真的是王爷吗？”

“真的！是王爷！就是王爷呀！”

“天呐！他老人家真的还在呀？老天真是有眼啊！没看错吧？”

“没错！是他！可有年头没见着了！”

“怎么还去可汗那边呀？先上咱们这边来吧！管他们呢？”

“就是呀！大伙都想死他了！”

王辇在可汗坐的高台前落下，苏仁起身，稳步登上高台，可汗和皇后从主座上下来。“叔王！”两人都走上前，用晚辈的礼节向苏仁行礼，可汗躬身，皇后屈膝。

苏仁连忙摆手：“不要不要！”

他要向可汗和皇后行礼，皇后一把拉住他：“您千万别！”说着泪水就掉下来。

这不是礼节性地相互谦让，是至亲的人们久别重逢的感动。可汗想把苏仁让到正位，苏仁向他摆手！推推他说：“去吧！大小伙子了！去！我在边上看着你！”可汗擦了一下眼泪上去了。苏仁对皇后说：“你也去！”皇后听了这句话，特别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