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节 小蝴蝶（1 / 3）

苏仁不在草原上已经第二年了，时常有一些部落反叛，或者只是闹事，但众位王子都很尽职，心也齐，所以都压下去了，一切都平安。可汗对苏仁让他亲自掌管察哈尔的事情非常重视，骑上战马，操练军队，训练战马，编制统一的号令，加强各部的协调性。察哈尔的实力还不强，外围还是苏仁的儿子们控制着，可汗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没有更多的想法。皇后还是感觉到不安。苏仁没有给皇后任何建议，也没有只言片语的问候。现在苏仁的儿子们干得比他在的时候还好，兄弟同心，实力也就更加雄厚，而可汗虽然略有成绩，可是他一直没有生养，这个致命的缺陷让皇后总是觉得汗廷摇摇欲坠。关于苏仁随时可能回来废汗自立的说法也一直在悄悄地流传，皇后每听到一次，就打一个激灵。

一些追随皇后的亲随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他们给皇后出了个主意，让皇后对外宣称她的七个儿子是跟可汗生的，感怀而生。这样的话，可汗有了子嗣，皇后也有了实力，而摄政王毕竟岁数大了，如果废汗自立就得马上考虑继承人，如果继承人本来就是他的儿子，他自立的必要性就大大缩减了。

初夏时节，祭祀圣祖的宫帐游牧到了附近，皇后就跪在宫帐里祭祀，想用神谕给儿子们地位。出乎她预料的是，圣主好像真的在空中跟她说话了，确认她的孩子们就是正嗣的继承人。皇后也觉得很震惊，不过并没有别人听到那些声音，但是她把圣主的话转述给大家的时候，确实一点都不心虚了。这次祭祀之后，她就把七个儿子带到人前，给了他们皇子的身份。

娅伦夫人和萨穆尔夫人知道后，也没说什么，众位夫人稍有点议论，娅伦夫人就跟她们说：“王爷当初扶植他们确实没打算自己上的，也没打算给自己的孩子。王爷常说，那个位置不好坐，坐不好累及子孙！王爷就是希望孩子们都有出息，各有所长，各尽所能，就行了！皇后的儿子要是真能这样，咱们王爷还算多得了呢！”苏仁一直以来对子孙未来的希望就是这样，所以大家听着也服气，也就不再多说了。但是娅伦夫人还是让通拉嘎和那仁巴图把这个消息告诉苏仁。

通拉嘎收拾好行李，来找那仁巴图。那仁巴图拿出一个小盒子给通拉嘎看：“哥，你看，这个怎么样？给小王妃的！”

通拉嘎一看，是一支黄金做的蝴蝶发卡，雕镂精美，还嵌着宝石。“哦，世界上最漂亮的小蝴蝶？”

“对呀！”

“嘁！她肯定会嫌弃你这只小蝴蝶不会飞！”

那仁巴图嘬着牙白了他一眼。

“你置办这个，还不如给他们弄点铁锹、砍刀、笤帚、簸箕的更实用！”通拉嘎说。

那仁巴图皱起眉毛瞪了他一眼，通拉嘎立刻明白自己语失，蒙古人住的毡房不隔音，说话很容易被外面人听到。通拉嘎赶紧走出毡房，四下看了看，这功夫，就看见他的三哥那日苏怒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通拉嘎赶紧向三哥问好。三哥回了句：“好，好！”那仁巴图也赶紧走出来，那日苏比兄弟俩个大十五岁，是目前营地里除了通拉嘎的哥哥胜利以外最大的，而胜利不是苏仁亲生的，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一看三哥生气了，两兄弟都赶紧恭恭敬敬的。

那日苏进了包，气哼哼地坐下问：“你们要去见父王吗？”

“啊！准备走呢！”那仁巴图说。

“我也去！”那日苏说。

通拉嘎和那仁巴图有点惊讶地相互看着，那日苏自从交出了兵权，一直心情不爽，可不要去父王那里闹事呀？两人都不敢说话。

“我去不行吗？”那日苏问。

“哥，您有什么话，我们帮您带过去……”那仁巴图说。

“我有什么话？”那日苏提高了嗓门，气得快爆炸了，“我要把我那个倒霉儿子给父王带过去！他不是让我管儿子，这儿子我管不了！让他管吧！”

“哥，巴拉斯又干什么了？”那仁巴图问。

巴拉斯是那日苏的儿子，性情顽劣，不知天高地厚。那日苏很早就开始跟着苏仁出去打仗，回来发现儿子有问题，就像暴风雨一样地发一顿脾气，没起什么作用就又走了。如今儿子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容易闹事的岁数，那日苏放弃兵权，回家管教他以后，父子之间冲突不断。“他干什么了？长本事了！”那日苏说，“学会抢别人老婆了！带着他那帮不懂事哥们，跑去抢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我去管他，他还说跟他爷爷学的！你们说我是应该打死他？还是应该带给父王？”

通拉嘎和那仁巴图安慰了哥哥一会儿，回禀了母妃，那日苏的母亲早已去世，他的妻子不是个拿得出手的人，所以家事都是娅伦夫人做主。娅伦夫人想了想，还真觉得这个事就得苏仁自己管，他自己要是不跟孩子们把这事说清楚了，将来还有更多的子孙没法约束，反正他现在应该不太忙。就这样兄弟子侄四人带着几个侍卫出发了。

夏季夜短，森林里的清晨特别美好，阳光从青翠的树梢透下来，鸟儿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像一只乐队在合唱。苏仁在劈柴，小花喂完孩子，松林检查猎套回来，扛着一只狍子，小花赶紧接过来，一边收拾，一边就先切下一大块肉烤上，晚霞烧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