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节 还政（1 / 2）

又是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晚上，留给苏仁特别美好的记忆。他在夜色中走进皇后寝帐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也没有人感到一丝一毫的诧异。皇后的寝帐中点着灯火，跳动着温暖的金黄，帘幔低垂，皇后坐在梳妆镜前盛装打扮，她美丽的脸上，挂着一点伤感，一点委屈，渴望被男人疼爱的委屈，她转过脸看着苏仁，欲言又止。苏仁弯腰进了帐，侍女就把帐门垂下。苏仁帮皇后摘下好不容易系好的羊角冠，附身亲吻了皇后的脸颊，皇后立刻转过身，扑到在苏仁怀里。

从那天开始，苏仁就不再两边跑了，只要不外出，大部分时间住在皇后的寝宫里，只有重要的家庭聚会才回家，虽然两个营地相距不过十里地，每年也就回去三五次。苏仁在从森林回到家之后，只娶过一个妻子，就是年轻的吉雅夫人，其他人大部分夫人最多也就比他小十岁。一转眼，苏仁也五十岁的人了，夫人们也都不太指望他。这么算起来，皇后现在是苏仁身边最年轻的女人。

儿女们逐渐长大，这一点苏仁从不忽视，孩子们都要定期来见他，每一个孩子他平时都会仔细观察，出门打仗的时候就把没有其它公务儿子们都带上，回到家也尽量抽时间，见见女儿们，但他陪可汗和皇后的时间还是更长一些。女儿出嫁，儿子娶妻，多半都由他们的母亲做主，但是苏仁都要一一了解情况。孩子们对这位父亲和对待师长、首领的感觉差不太多，没有特别亲昵，但也还算是爱戴他。当然偏爱的孩子还是有的，最显眼的一个就是□□。无论是出征作战，还是管理政务，还是协调家庭和宫廷以及和众位叔王间的关系，他都干得特别出色。所以在大家的眼里，他比身体残疾的可汗更有可能成为苏仁的继任者。

皇后对自己的地位不太介意，她早就不再坚持什么不当傀儡了，她众人面前当皇后的感觉完全像在演戏，只要苏仁和众人对她的演技还满意，其他的都无所谓。皇后就是个角色，真实的她就是那个对苏仁爱得发疯，心甘情愿把一切交给他的女人。她只恨跟苏仁在一起的时间短，总是不停地，这个地方又闹起来，那个地方又打起来，苏仁又要前往处理。

十年了，皇后生了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从一个二十几岁手足无措的年轻女人，变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强势的皇后。一转眼，可汗十七岁了，是个聪明又坚韧的青年，他像热爱自己的父亲一样热爱苏仁，在他看来，皇后是母亲，叔王是父亲，他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苏仁的头发已经花白，近日来身体日益觉得疲惫，他回家跟娅伦夫人和萨穆尔夫人相伴地时间又开始变长了，皇后虽然有些微词，他笑笑就过去了。现在他在考虑一件事，可汗成人了，按照他当初的想法，应该把朝政正式交还给他。这件事情如果不能顺利完成，朝廷可能再次动荡。但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也觉得是不是就不还了，以后就留给□□，这不是因为他自私，而是因为他确信，□□肯定比年仅十七岁的可汗干得好，但他也只是这么想想，他也不想在众人面前食言。

苏仁一直坚持跟可汗聊各种军政大事，但也不仅跟可汗聊，他的儿子们愿意听，愿意聊的，大家一起聊，他希望孩子们从小有齐心协力地习惯。这些孩子都从儿童成了青年，在他面前，既羞怯地畏惧他地权威，又能勇敢地提出自己地观点。苏仁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地后退，让可汗开始做更多的决定，也让自己的孩子习惯听从他的决定。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还政在即，但也没有人问具体是哪一天。

皇后给可汗新纳了两个妃子，看上去可汗和年轻的夫人相处也不错。苏仁觉得是时候退出了，但现在最舍不得他走的，倒不是别人，是皇后。苏仁每次说他要回家，皇后就找一些理由来搪塞，甚至成心找点事情来麻烦他。

有一天，苏仁歪在寝帐里休息，皇后娇滴滴地依着他。苏仁抚摸着她的秀发，问：“要不然这样？你也跟我回家吧！放弃皇后的位置，让哪个年轻夫人来做，好吗？”

皇后倦倦地卷了卷身子说：“可是皇宫里面好多事情呢！近卫、侍女、吃穿用度……那些都是我一手经办的！”

“哎，交给年轻人吧！”

“你有那么老吗？着什么急呀？”

苏仁不再说话，他真的有点着急，□□太出色了，他担心的是，他自己有一天会管不住自己，想为□□夺取汗位。□□什么也不说，也没有任何这方面动作，这才让苏仁更心疼，更加对自己不放心。而最近，汗廷里关于摄政王会不会食言，会不会真的还政的议论也开始多起来。

“你怎么了？”皇后问。

“做皇后那么重要吗？”苏仁问。

“叔王，我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做皇后，可是一想到你家里有二十多个夫人，我要是去了，她们都得在我上头，我有点受不了。”皇后说。

“嗯，我觉得这句是实话！”苏仁笑着说。

“不过那样的话，你是不是考虑放弃我？可汗大了，我们这样不好！”

“哎呀！什么好不好的？儿子都一大堆了！他从小就是那样看着我们的。”

“那就是因为他小，小时候不懂这个！”

皇后推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