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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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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让一向肃然沉闷的皇宫内呈现喜庆欢腾之景。除守宫的侍卫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令人生惧,其他人皆喜笑颜开。尤其在东宫当值的宫人们,摸着腰间荷包里清早赏的二钱纹银,干活都比平日勤快些许。

刘毅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地站在东宫殿内,看着由六位宫人双手捧进来的冕服,他并未急着让宫人为他换衣戴冠,而是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件做工不似织衣库所缝制的冕服。

悬黑色的浣锦上衣的双肩绣着分列相对的杏黄色五爪龙,在两袖绣端各用彩线绣出了火、华虫、宗彝章纹。其中,右袖宗彝中立着狻猊,左袖宗彝中则立着负屃。

红色的浣锦蔽膝上用彩线绣着的藻、粉米、黼、黻的章纹。

摸着这身玄衣纁裳上精致的绣花,刘毅眉头不禁轻蹙,当指腹移动到袖口的负屃时,他一时楞了神,眼里露出压制不住的不满情绪。

“殿下,对这绣花存有不满?”

刘毅扭头谛视眼前谨小慎微,甚懂察言观色,令他眼熟的小公公。他快速地在脑中搜寻一番,原来是他——汪泉的干儿子。

刘毅重新将视线转回冕服之上,问:“只是摸着感觉与以前的绣品不同。宫里新进绣娘了?”

公公抬起刚刚一直垂着的脑袋,偷瞄着太子的神情,笑着回道:“太子观察细微,织衣库最近是打算选入新的绣娘。只是这批报名的绣娘,手艺都不如人意,只有这一个还行。陛下为测试她的绣功,便将这次的婚服交由她主绣。”

“只她一人?”刘毅将指腹移开绣花纹样,单手背后,眼神中充满不信地看向小公公。

“是只她一人。”小公公卑躬地如实禀道,“这不,昨夜刚绣完,就送入宫里交由织衣库查验。据说为赶婚期,还是熬夜绣的纹样,把身子都熬坏了。”

刘毅眼里露出一丝鄙夷看着小公公,轻描淡写地嘲讽道:“这身子骨,知道的是绣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小姐呢。手艺看着不错,但摸起来的平整感不过尔尔,这织衣库不会是真选不出好绣娘了吧。”

小公公不放过太子每一个表情与说话的语气,游离片刻,拱手道:“殿下莫恼,回去奴就禀了织衣库,将她撵了。如果殿下真对这冕服存有不满,奴命人将织衣库所缝制的冕服捧来。”

刘毅双眼如潭般看着小公公:“织衣库既有缝制,为何还只带这一件来?”

小公公为难道:“这……陛下之前也有查验,遂从两件中选中这件。”

“既然是父皇选中的,那就这件吧。”他扫了眼屋外的天空,“去织衣库一来一回的,恐要耽误吉时。算了,更衣。”

随着一声令下,负责为刘毅穿衣戴冠的宫人忙碌起来。更衣时,刘毅不经意望见门外身姿笔挺,不时微微侧耳探听屋内动静的侍卫统领江槐。

穿戴好冕服与头冠,刘毅大步走向江槐,出声询问:“江槐,今日有心事?”

在太子未出声时,江槐已经侧身,拱手行礼。“卑职只是怕自己大意,让府中安全有漏。”

太子看着他忠诚不二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可笑。说来,江槐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这个恩是怎么得的……哼,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如今会提拔他为自己的贴身侍卫,担任府中侍卫统领一职·,不过是为更好的监视,他真当自己是个角了?

刘毅虽脸上挂着笑,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生寒。“你还没重要到,让太子府中离不开的地步。”

江槐身子一僵,向后退了两步,抱拳单膝跪下。“是卑职妄言,望殿下恕罪。”

刘毅上前,慢慢蹲下身子。目光凌冽地盯着一直垂着脑袋的江槐,随即他抬手拍上他的肩膀。身上的戾气消散无踪,言语里多了几分温度地说:“你突然在这求我恕罪,让宫里的人看了去,指不定怎么想我在府里虐待随从呢。”

他笑呵呵地托着江槐的双肘,将人扶起,道:“我只是看你今日还绷着神经,想帮你放轻松罢了。同时也想让你明白,没有谁是重要到不可替换的……”刘毅嘴角微扯,进一步拉近自己与江槐的距离,耳语,“包括太子。”

江槐猛地抬起头,在与刘毅四目相对后,又快速地垂下脑袋,准备跪下时,刘毅先一步伸手扶住他。

“别总跪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都放松点。这么紧绷,弄的我都紧张了。”

江槐没有看刘毅,一双深棕色的双眸,盯着地面,行礼道:“卑职领令。”

“来了,来了,人来了……”一声声破音的喊声由远及近,众人望向殿院外,只见一个小公公顾不及礼数,扶着头顶有些歪斜的礼帽冲进殿院,对太子行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下,新娘子的轿顶到宫门外了。”

听着他传报,刘毅扶了扶头上镶有珍珠的束发刻花金冠,脸上的喜乐之色下藏着些严肃道:“出宫亲迎。”

他乘坐早已精心布置等候在东宫外的马车出了东宫,卤簿鼓吹跟在马车后面奏响喜乐。一行人导从如仪地来至皇宫南门后,楚娴兰与赵巧雅才在各自奶娘的搀扶下,走出花轿,站在轿前等候。在江槐的护卫下,刘毅也走下马车,径直走到两位新嫁娘面前不足十米处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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