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3 / 3）

洛克闭上眼睛缩了缩蜷进软绵绵的沙发，竟是一意孤行、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再多的抗议也是白费口舌，卡洛塔长出一口气，心累地拖着脚步回卧室休息。

今晚刚下了场雨呢。

正要钻进被窝，卡洛塔看看挂在玻璃外未坠落的雨珠，含着室内明亮的灯光，仍是寒凉的模样，认命般地翻出条毛毯，回到客厅给夏洛克盖好，又蹑手蹑脚走开。

脚步声消失后，沙发上的人放松背脊，扯了扯毛毯，将下颏藏进温暖中。

……

早上起来，夏洛克已经不见了，卡洛塔远不如他精力充沛，但不管有多困顿，班还是要上的。

“卡洛塔，你们研究的项目进度如何？”

莫里亚蒂把她那份烤番茄都挑到自己的餐盒里，卡洛塔奇怪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配餐的时候干脆不放不就行了吗。

不过做饭的最大，她任由他折腾，含糊其辞：“还行吧，正在稳步推进。”

莫里亚蒂闻言弯了弯唇角，提醒道：“你搬回卡姆登的开销不少吧，这个项目收官后应该会有非常丰厚的奖励。”

他正叉着一片烤番茄，果实肉质软糯熟烂，上面洒着罗勒叶和荷兰芹碎沫，气味扑鼻。

“政府倒是给了一笔补偿金，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卡洛塔咬着吐司回答道。

和莫里亚蒂共进早餐的确很考验心理素质，他温和有礼，体贴备至，实则是操弄人心、话语博弈的高手，交谈中陷阱深不见底，来往间惑乱潜滋暗长，卡洛塔一开始还严防死守，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随着每一份早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进了肚，她选择了躺平。

莫里亚蒂状似随意，又像是在怕刺痛她的自尊心般温柔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和我提。”

“没事。”卡洛塔想了想，把神父和修女的说法向他重复一遍。

“说起来，虽然我不信教，但确实也向教会捐过款。”莫里亚蒂给她叉了一块辣味培根，示意她不要客气。

不知他本性的女孩，大概会很容易被他的优待眷注和若即若离击溃，和这样不仅家底殷实还博施济众的上层资产阶级接触，获得他的厚爱是件后福无量、风光无两的事情。

“不过，卡洛塔若想向那群慈善家们寻求帮助，还是擦亮眼睛比较好呢。”莫里亚蒂停了一下，语气突然转冷，缱绻的黑色眼眸在莫名压抑起来的气氛中生出奇妙的割裂感。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嘛。”

莫里亚蒂扬起眉，被她意外率直的话取悦到，兴味十足地笑笑：“没错，卡洛塔，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我会很高兴的。”

这算是相处以来，他难得主动出击、开门见山的时刻，而女主人公没心没肺地嚼着培根肉，并未理会他的殷勤，莫里亚蒂意味不明地睨她一眼，手下刀叉稳稳地切割着煎蛋，未熟的蛋液一涌而出，像是粘稠湿滑的泥水缓缓蔓延，将其他蔬菜染上异常的颜色。

*

卡洛塔终于完成了画作，得意洋洋地递给驾轻就熟秘密潜入的夏洛克看。

“……马马虎虎。”分明是被她的画技惊到，口是心非的夏洛克照旧草草点评一句，随即研究起手绘的图纹：“这不是圣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