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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珩脸色暗沉得能滴出水。
他径直走向高玄泰,对着他那张含笑的脸冷声道:“让开!”
高玄泰笑着站起身,去边上搬了个绣凳放在景珩椅榻后面,离景珩和叶莺椅榻的距离,呼吸可闻。
景珩进门时,叶莺就站了起来,此时侍立一边见高玄泰坐绣凳,对他道:“世子爷,坐前面吧”。
高玄泰尚未应声,景珩肃声:“别管他”。
高玄泰笑笑,似浑不在意,对叶莺招招手:“你坐呗”。
不说尊卑规矩,就高玄泰那坐的位置,都能看清景珩脖梗上的汗毛,叶莺垂下头,不想坐离高玄泰那么近的地方。
景珩和高玄泰的关系,一直算亲近,愿意和他打交道说话,虽常常是呛语,但高玄泰哈哈一笑,下次还来,很懂他的心思。
今晚看见他,那股心里的火,和往常不一样,仿佛是三味真火,他想按下它扑灭它,它却稳定得如同有金刚罩,烧得他浑身躁火。
气什么呢?是不太情愿答应景琮送走叶莺,还是看到高玄泰与叶莺谈笑甚欢,景珩自己亦说不上来,回想着挑帘进来时听到的话,心头火越来越盛。
“表哥,陛下和娘娘来这儿玩,他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登瀛楼来了个新厨子,很会做西域菜,我尝过,你有没有兴趣?”
“嚯,这幻术好真!”
高玄泰扯了几句,景珩都未搭理他,他扭头看向叶莺,和她搭话:“长乐坊幻术最好,不过杂耍一般,宫里的杂耍最棒,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自从景珩进来僵硬坐在椅榻上,这雅间里气氛如同冰窟,叶莺根本没心思看百戏,小心翼翼暗暗观察景珩神色,高玄泰和她说话,她也就点点头。
“怎么这么多话,不想看就出去”。
“嗯,那表哥你先看着,我出去和叶莺说几句话”,高玄泰站起身,伸手想拉上叶莺。
景珩察觉他的动作,蓦地转身一把抓住高玄泰的手腕。
手腕上一阵疼痛,高玄泰停了拉叶莺的动作,看向景珩。
他的眼眸如幽深静潭暗不见底,看着这样一双浓稠黑暗,只有阵阵寒意。
“你先回去”。
景珩声线暗沉,冷然不容拒绝。
高玄泰看看自己手腕,再看看景珩这张和往日不太相同的冷脸,点点头:“改日再去府中叨扰”。
叶莺如坐针毡陪景珩看到散场,天子夫妇看到一半提前走了,可景珩的肃然一直到散场也未改变,和来时轻松明显不同。
走出长乐坊时,天空微雨,明光映照下仿佛天地间飘浮一层妙曼轻纱。
叶莺跟着景珩上了马车,寂静夜色中,马车上的他宛若一尊石像,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叶莺只听到青石板上马蹄声哒哒地响。
马车停在燕王府门前。
景珩宛若梦醒,问叶莺:“今晚百戏,喜欢吗?”
叶莺点点头。
“是真的喜欢?”
叶莺再次点头。
景珩微微颔首,不发一语,撩起车帘下车,马车边等候的张承和赶紧将伞举在景珩头顶。
叶莺跟在他们身后,细雨落在肩上有些湿凉。
一行人进府,见景珩往他的小院走,叶莺向张承和行礼,便要回自己的东篱院,张承和眼神示意知道了。
“先别走,我有话问你”,景珩仿佛有后眼睛,叫住正想离开的叶莺。
叶莺只得跟着景珩,进了他的院落。
从景珩下车,张承和便察觉有些不对劲,把叶莺叫进自己的院子,这更不对劲,他眼神看向叶莺,叶莺低低地道:“长乐坊遇见陛下和娘娘,还有英国公世子”。
张承和点点头,可这和叶莺有关吗。景珩在前面飞快地走,张承和跟在后面心事重重。
叶莺第一次进景珩的院落和寝房,她大气不出,恨不能把头埋进自己的胸口,视野里只有自己的裙摆。
景珩给自己斟了盏茶,默默品了一口,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臊眉耷眼,一幅做错事受惊小白兔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在意什么,她故意的,所以现在这幅模样?
“英国公世子和你说了些什么?”景珩语气平静。
瞬息间,叶莺脑子里涌入无数种想法,她竭力平静脑海中的纷扰,思虑一番,缓缓道:“说奴婢和先太子妃长得很像”。
她的手似乎无意识攥着衣裙,景珩视线扫过,继续问:“还有呢?”
“问奴婢的身世”。
“啪”,景珩把茶盏重重放置在月桌上,叶莺的心惊得一哆嗦。
“不要问一句答一句,还有呢,我进来时你们在说什么?”
叶莺嗫嚅:“说先太子妃的喜好”。
“你问的?”
“是”。
他在门外听得很清楚,叶莺颇有兴趣,问了不少问题,高玄泰更是极其配合,有问必答,言无不尽,二人交谈似乎很开心。
“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奴婢,奴婢……”叶莺怯声怯气。
“直说,我不罚你”。
叶莺抬眸飞速看了一眼景珩,倏地跪地,似鼓足勇气:“奴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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