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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发编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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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拒霜是按照父亲那边的惯例起的名字,她不记得是谁为她取的名字,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个名字。

尹木莲是她在族中的名字,也是她最贵重的名字。

名字是她们的符号,一旦无人记得这个符号,也就代表她们在尘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被抹去。

族中按照辈分起名,她在本家轮到木字辈,又是个女孩,按照母亲这边的传统可用‘木’字为名,她灵体又是木芙蓉,遂唤木莲。

尹是母亲赠与她的礼物,不过五岁前的记忆她只记得一点,像是在湖中掬起的一捧水,再多的便毫无印象。她们这一族的记忆多少有些缺失,当一种坏事成为常态时,往往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她们已经习惯这种缺陷陪伴着她们。

尹若水也不是尹若水的真实名字,按照族内的规矩,她当随母姓,唤她唐泽芝,寓意是水中之花。

不过尹木莲有时候会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她想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记忆是多么宝贵的财富,而她们有时候不得不拿这些财富换成治疗自己的灵力。

画面里不知又到了什么地方,背后血光铺地,尸首横陈。她屈膝半跪,右手用剑支撑着起身,画面外似乎在往她的方向放箭,她抬手往身前一抓,拳头外只露出白色的箭尾,箭尖悬停在距离她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

她面部的轮廓更清晰,棱角分明,眉眼间有着历经沧桑的通透,比现在的她看起来要成熟稳重。她放下手中带着豁口的剑,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很是清脆。谁也没有料到她的手会往头上一摸,抽出头上的发簪,划过身侧,手腕一转,银光一现,青玉簪化为一把通体透明的宝剑,翻涌的剑气如银光雪浪。她仿佛是遇到从未有过的困难,唇无血色,脸上带着释然。

她剑指前方,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仿佛落叶轻轻跃入湖面荡起的涟漪,“我这一次陷入空前未有过的低谷,虽然道路不再平坦,甚至遍布荆棘,但让我看清了身边的一些人,我也更加了解自己。”

“珍惜才配拥有,很可惜,我拥有的只有我自己,最后我失去了我自己。”

从另外一个视角看到不一样的自己是怎样的体验,尹木莲也说不出。迷惘,忧愁,心尖还有些痛苦,像是落入黑暗无光的水底,呼吸不畅。

她想象不出她在失魂落魄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岸上灯,水中月,灯似月明,月如灯圆。可灯依旧是灯,月仍然是月。

尹木莲不能理解夏拒霜,就像夏拒霜不会明白夏容。一个是过去的她,一个是未来的她,每时每刻的她都不同,但那就是她,只是时间不同。

一阵炫光之后,画面戛然而止。

一把带着几道缺口的银剑静静躺在草丛里,青色的剑穗被拦腰切掉,一角青色的衣袍顺着风飘落在剑上。红月似乎是在悲鸣,黑色的天幕在哭泣,雨水冲掉剑上的血水,水幕停留在这个画面,画面里外都静谧无声。

心里的雨水却久久不停。

尹木莲往后稍稍仰头,她不愿让泪水流下,或者说她不想被人看见流泪的样子,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看见了一些东西,为什么要哭呢?

“还好吗?”唐泽芝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一切会过去的。”

“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忘记了。”尹木莲一时怔住,她望着莹润如玉的手,想着这双手都做了什么,那块石头又是谁给锦红的,眼前的一切都毫无头绪。

“时间过滤的都是无用的沙子。”唐泽芝走到尹木莲的身前,捧起她的脸,眼中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们不需要弱点。”

冰凉的手指拂过脸庞,也抹开脸上的泪珠,尹木莲任凭那双纤细的手摆弄。

刻意遗忘的东西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偶尔的一场雨,或是冬日的一场雪,便能拨动心弦,尘封的记忆便会如同溃堤的水,不受控制的涌出。

尹木莲与唐泽芝在林间漫步,橙红或金黄的树叶随风翩飞。尹木莲无声地停下脚步,已经可见石阶的尽头,一块高大的石头仿佛是被人一剑从中劈开,从远处看不过是在石壁间留下一道细缝,而这道细缝却成为进入族内的通道。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必经的石门前,一道惊雷突然在耳边炸响:“既然都回来了,怎么还不换掉你这一身皮?”

一道猛厉的目光落在尹木莲的身上,宛若黑夜里的鹰,盛气逼人又锐不可挡。

舒雨岚正站在门口,紫衣翩翩,血光隐隐,金色的眉心坠略显威严,坠链的末梢隐于两鬓堆叠的青丝中,腕间叮当作响的金铃如密集的雨点敲击着尹木莲的心,恶魂只是噬心,而她却是会令人惊心动魄,直至心神溃散。

尹木莲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到唐泽芝的装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八成是舒古板得到消息在这里专门堵她,也只有她穿着宗门的衣服会被堵在门外。

“规矩都忘了吗?”舒雨岚的剑半出鞘,如果忽略她眼中的寒光,也算是俊雅非凡的贵女,紫色将她那张冷傲孤清脸衬托得肃穆生威。

进入族中地盘必须换成族中服饰。绚丽夺目的花叶顺着灵力往衣服上攀爬,直至调好位置,灵力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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