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十九(下)(4 / 9)
眷眷往昔纵然为真,但若记忆不存,往事是否便只是蝴蝶一梦,梦幻泡影。
他不愿意。
他不想成为过去。
我一怔,抬首看向他双眼的位置。
仍旧是遮掩了情绪的红布,本应熟悉的眉眼,在忘了一切的我眼中看来,只余陌生。
也许当记忆不存时,一切便如轮回,过往种种挂念皆云散烟消。
“抱歉。”作为遗忘的一方,我实不应当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伤人之语,随即宽慰道:“放心,时日还长,我慢慢的想,迟早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等过段时间,忘情丹药效消退了,大概就能想起来了吧。
我笑道:“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黑色十九摇摇头,他抬手,缓缓摘下缚眼红布。
那双眼睫抬起。
天光日月,照亮妖异金瞳,也照亮了眸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自怀中取出鎏金木簪,约一掌长,断裂处以旋转花卉金片接合,尾端坠数叶丹枫,随风纷纷。
我讶异,“这是……”
是我的发簪,本以为早已丢失,未曾想在他手中。
黑色十九无言。
他倾过身,白色发丝自他肩头滑落,丝丝缕缕,落在我指尖,带起微薄的凉意。
秋叶随风沙沙作响,如蝴蝶般翩翩落下,飘旋擦过袖袍。
夜色降临,天地唯剩发间一抹丹红,他以指背拂过流苏,看红叶悠悠。
他的声音亦夹在这丹枫珑玲声中,轻轻地响起。
“你已食言。”
只是你连这点一并忘记了。
10.
有这么一种说法。
以前没注意到的事一旦注意到后,它就会频繁出现。
所谓的Baader-Meinhof现象,又称为频率错觉。
所以在我药铺周围刷新的黑色十九应该只是一种错觉。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场景那么的熟悉,该说不愧是一家人么。
我推开窗户,静听风雪。
窗外圆月当空,宛如玉璧般垂落树梢。
“你在吗?”我问。
话落,黑色十九于雪中现身。飘飞的白羽,在夜雪中盘旋,擦落我的指尖。
我趴在窗沿,不知为何笑了出来,“天冷风寒,请入内避雪吧。”
“不用。”他侧过身,轻言拒绝。
“哦,听风吹雪,晓枕云峰。”我想了想,干脆大开窗台,任风雪淋身,“十分符合武林之人的兴趣爱——阿嚏。”
下一秒,一道柔力将我推离窗台,火光一晃,木窗发出沉闷一声落下。
黑色十九已在房内,他看我哆哆嗦嗦去解披风,抬手倒了一杯冷茶,以内力催热,置与我面前。
“饮水。”
我裹紧披风,从他掌心接过热水大喝一口,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练武废材和练武奇才的差别就在此,他不惧寒暑,我吹一下就冻僵。
我抬首一饮而尽,而黑色十九又倒了一杯,放在我手心,正好暖手。
“放心,我是大夫,病了也能自医,不必太过担心。”不等黑色十九回答,我拉着他在桌前坐下,兴致冲冲的从桌子下翻出两壶药酒,“试试这酒,是我创新之作!”
黑色十九的眼神落在桌上药酒,眉间一皱:“你饮酒?”
“嗯?”我走到窗台,抓了几把落雪,头也不回道:“治人之方,不拘材料,我惯以身试药,自然也饮酒。”落雪三捧,正好煮酒。
我将装雪的器皿搁下,又准备寻找炉子与炭火。
黑色十九手一伸,轻拉我手腕,见我回首,便松了力道。
“我来。”
话落,他抬手晃过器皿。顷刻间,雪化成水,薄雾缭绕。
见这一幕,我不禁羡慕道:“有武功真好哇。”
又能避寒,又能温酒,还可以一日千里,自带叮当猫小口袋。
黑色十九垂首不言,大概想起了我那句‘武学废材’的评论,过了一会才道:“你内息薄弱,武脉不精。若要学成,需比常人花费更多时间。”
“算咯,就算学成,我也拿不动武器。”
这些武林中人,武器动不动就几十斤。我还记得我上次好奇借看魔皇的魔鉴皇斩,当真是费劲力气也没能举起来,还差点失手把自己脚砸断。
我无所谓的将药酒丢进器皿,“我拿得起又勉强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只有这一袋针具。”
黑色十九微微侧脸,灯火摇映,模糊了他身上冷厉气息,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柔和。
“你之手,执针即可。”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低声说。
纵使见不到,我也能明确感觉到他的视线直直盯着我,我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扒拉下长发挡在脸侧,企图隔断他仿佛带着热度的视线。
“那是自然,我毕竟是大夫。”我含糊地转移话题:“酒差不多了。”
“嗯。”
因近期黑色十九常来药铺刷新的缘故,我最近的药酒存量开始有所增长,毕竟头号偷酒大盗缎君衡被关在逍遥居后,便再无人来偷酒。
我酒量不深,考虑到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