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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篇(三.肆)星沉夜流萤(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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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底殷实的人家出来的小家碧玉,现在几番说话下来,是他小瞧了这位美人,她点出他的错,还不说是什么木材,他要打个哈哈糊弄也不行。

赵敏抚着琴弦,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笑道:“‘汗血宝马的马尾做的琴弦’,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先不说马尾作弦是纸糊的琵琶,就说这汗血宝马吧!它们的珍贵之处可不是马尾,而是它不同于寻常马儿的体力和速度。你要编谎话,也编的像样点的嘛!”

张无忌听完赵敏的一番长篇大论,竟然迷入其中,情不自禁地脱口赞道:“敏敏,好!”他只猜测那琴弦的触感是天蚕丝不是马尾,可敏敏却是胸有成竹地指出那人说谎。此刻,张无忌愈发觉得闲时应多向他这明智过人的爱妻请教一番,因为她的脑袋里有太多太多自己不知道的学识。

瘦小男人又互握了握手,他一时想不出说辞,这对夫妻真的不只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夫人,还以为话说大些能唬唬人,把琴卖个好价钱,没想到……

男人叹了口气,一副被打败了似的无力,“大老爷,夫人,是小的的不是。小的是卖天灯的,这琴是小的年前在外地捡来的,找不到失主就自作主张带回来想卖几个钱,要不大老爷行行好,给几两银子,您二位把琴拿走吧?”

张无忌见那人认栽的模样,心中对这拾遗不还的人颇有几分无奈,“银两我们会付,但是你要告诉我们你是在何处拾得这十六弦?”

那男人听到瞧着老实的大老爷答应付银子,当下热络地说:“小的在洛阳有个亲戚,年前探亲回来之后在出城的路边野草丛里捡了它!”说罢,男人恢复初初卖琴时候的殷勤,道:“不知道,大老爷想给多少买下这好琴?”

“哼!”赵敏鼻哼一声,双臂交叉,反问道:“你捡了这么个麻烦,还想让我们出多少买下?”

“敏敏,你是说,这琴的失主不是普通人?”

赵敏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看着那瘦小男人,“非富即贵咯!”

这虞城离洛阳距离甚远,他捡琴的时候天蒙蒙亮,周遭也没人瞧见,都过了半个月也相安无事。可是,那美妇人直挺挺站在那儿,现在一开口竟让他不自觉地腿软,差点要给这话里带刺的夫人跪下。男人苦着脸,问道:“姑奶奶,算我倒霉,您想怎么样?”

赵敏也不继续咄咄逼人,她弯下腰,拿起摊子上的两盏纸糊的尚算精巧的天灯,从腰间小包里摸了块约五两的碎银,丢给那矮瘦的男人,道:“一张十六弦,两盏灯,就这么多!”

矮瘦男人现在真是巴不得这对夫妻快快走,得了五两银子,他也不亏,男人不多说什么,赔笑道:“是是是,多谢大老爷和夫人。”

离庙会的路上,张无忌抱着筝,见赵敏在把玩手里那两盏天灯,嘴里念念有词要给郭夫人一只,不提手中十六弦的事。张无忌向她抛出心中疑问,“敏敏,你是怎么看出这筝的主人非富即贵?”

赵敏听了张无忌的话,停下脚步,一副先生的口吻,教导丈夫:“张大神医,你当能看出这琴弦是天蚕丝,琴身是紫桐木。天蚕丝和百年紫桐木,这些是贡品!”

“贡品?”

赵敏看向古筝的眸中多了些深意,她笑容渐淡,“无忌哥哥,虽然这十六弦不错,但是,刚刚我们大可以不与那人纠缠那么久,直接转身离开就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浪费那么多唇舌去拿这十六弦吗?”

张无忌摇摇头,他只知道敏敏想要的物件一定会得到。

赵敏轻叹,幽幽开口:“这张十六弦,我见过,它的女主人,我也知道。只不过……”见张无忌面露疑惑等待她下文,赵敏故意卖起关子,眸中又露出一丝调皮,“这些事呢……我现在不想说出来坏了兴致。”

她既不想说,张无忌也不多问,当下笑道:“好,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他喜爱她,也尊重她,赵敏无不欢喜,脚步更加轻快,“我没放过天灯,你之前说待会任我处置,听我吩咐。呐,待会回医馆,你就在这天灯上提几个字给我!晚上陪我去放天灯!”

“张某定不辱命!”她现在又像个孩子似的喜欢玩,他也乐意陪她闹,最重要的是敏敏开心。

夜至,星黯无月,陆陆续续还有炮仗声响起,天上却干净得很。初一夜,虞城百姓都心照不宣地不放烟火,因为戌时起,或成片,或三两只承载着他们心愿的“流萤”会被放逐置夜空,同热闹的烟火比,此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粘好的天灯上题字也未戳破那白纸!我们张公子真不愧是铁画银钩的传人!”

张无忌小心控制手里力道,又写好一个字,笔尖离纸,他听到身后人的话,脸颊有些发热,不禁摇头笑道:“书法学识,我是及不上我爹娘的千分之一。”

“没关系啊,再练上几年一定青出于蓝了!”赵敏嘴上鼓励张无忌,眼睛不离天灯上的题字。

张无忌落下最后一笔,长松一口气,他转头去看赵敏,只见爱妻面颊带粉,在她手中红烛烛光映衬下更添娇美妩媚,一时间,张无忌只觉胸口发热,呼吸都有些乱了。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那盏天灯平稳升起,张无忌怀中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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