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那天(1 / 2)
在那个冬天中,同叶姬星、季文贽一样煎熬的,还有林司墨。
十四岁的叶姬星遭遇家庭的破碎和母亲的病痛,是自己挺过去的。她靠综艺拍摄的费用支撑着生活和医疗的开销,综艺之余努力学习学校科目,期待着有朝一日带着楚凌珍远走。
她没时间怨恨,没时间思考该去恨谁,或者更多关于命运的话题。
那些被积攒下来的痛苦,在楚凌珍去世的刹那将她彻底压垮。
那段时间她没有终止综艺的拍摄,作为和她最近的人,林司墨比她自己更清楚叶姬星身上所产生的变化:她开始长时间出神,做不出数学物理题目,看不懂早就谙熟的单词,整夜失眠,即便在林司墨身旁睡觉也仍旧噩梦缠身,甚至出现自杀的倾向。
他出国留学的计划早已安排好,甚至包括毕业后的家族产业安排,但叶姬星的未来却摇摇欲坠。
那段时间整个综艺的悲伤氛围也很浓厚,观众粉丝在剪离别视频,配上令人潸然的背景音乐和字幕。而其实他们自身也很惶然,虽然并未说出口,却藏在每一次忽如其来的沉默之中。
在那种气氛状态下,他们在繁忙的日常中悄悄思考未来的可能性、计算未来彼此间相隔的距离,连平素情绪稳定到被他们说是“机器人”的谈萝岁都悄悄崩溃过,更何况是本来就对叶姬星过度紧张的林司墨。
他们两个人一如既往负责话剧的剧本,时常凑在一起,每一次接触都增强林司墨对于未来的无限恐惧。
他好像果真与叶姬星共担命运,在夜不能寐和神思飘忽的焦虑之中,终于下定了并不由他做主的决心:
他要让叶姬星待在自己身边,就如同这十年。
林司墨比任何人都习惯用些手段,唯独面对叶姬星未能熟能生巧,细想过去的十年时光,他们好像都未对彼此有什么要求指望。
即便是林司墨偶尔心思发作,想要姬星送他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动作,后者已然把东西放在他面前。
他守着这些东西死心塌地,没有图谋自然没有计谋,好似守着片自己的未敢指染的净土,让她永远做被向往但被隐藏的桃花源。
所以这件事,理应是他注定失败的一场“战役”。
叶姬星当时内心太痛苦,所以对外界很迟钝,林司墨的暗示都很难接收到,他又偏偏狠不下心,缓慢而犹豫地磨着一把刀,事到临头之时,发现那把刀迟钝非常,削不开骨肉,也当不了逼迫人的警告。
刀把粗陋,倒刺横生,反而把握刀人伤得鲜血淋漓。
当天叶姬星被季文贽气得要发疯,好在回电视台的大巴车上每个人都很沉默,她的状态并不起眼。
她把手藏在羽绒服中,献血染红了一大片里衣,失血和血色都让她头脑昏沉、眼前发红。
要不是教室里计嘉梧絮叨得有点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都感觉自己能昏在电视台。
“如果真死在这里也不错。”她在心里想,“干脆让这个错误结束在这里。”
然后林司墨便进来了,叶姬星方才在舞台上想死被他抓了个正着,以为他是来找自己说这个事,再加上一场大戏和一场争执耗光了她的力气,气势便难免有点低弱。
她低着头摆弄他们六人的合照,慢吞吞理解他说的话。
林司墨一开始没骂她,先跟她说了些有的没的,她还有些诧异,想着“林少爷”竟然也会搞怀柔政策了,是被她想死吓到了吗?
直到林司墨在焦躁不安中说出自己此番谈话的真正目的。
他要带着叶姬星一起去国外读书,为此还放弃攻读经济学要和她一起学习戏剧。
他知道叶姬星大概率不会愿意,但林司墨能耐太过,他是林家少爷,手里甚至还有叶姬星的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高中那边签订的必须高考的合同已然搞定,留学的流程都已经悄不作声地走了一半。
叶姬星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林司墨在这样的目光中顷刻间清醒过来,弦上的箭却已然射出,因为主人的犹豫而歪斜,燎烧起叶姬星方才下沉的纷乱情绪。
她对林司墨的心情太复杂了,一刹时烩成一锅乱七八糟的杂粥,她从其中勉强提出一点思绪,低声说:“你吓到我了,司墨。”
因为他在和方才的那个“季家少爷”说着一样的话!
她曾觉得世间人皆无分别,直到自己的家庭、生活被轻而易举摧毁。
楚凌珍在疯前其实偷偷奔波了很久,都没见到季家人一眼。而叶姬星终于等到季家人的光顾,对方竟然想要自以为是的方式,为自己深夜无法安眠的灵魂赎罪。
她成绩优秀,因为综艺和商业价值的缘故,人脉道路也并不狭窄,“出国”“金钱”对她来说都不算是恩赐。但季文贽并不在意她靠勤奋和努力获得的那些成就,把她当作娇美脆弱的花,和她那薄命的母亲没有区别。
叶姬星在余生中都不能忍受这样的支配,因为她在其中能感受母亲到楚凌珍所遭遇过的凌迟。
但她曾以为林司墨是与她并肩伙伴,这个资格是林司墨赠予的,他送给她那枚戒指,用莫桑石的熠熠光辉照亮她探索世界的能力,他们在七八岁的年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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