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借令卿独行 安林险逢生(1 / 2)
宋子渊姗姗来迟,却也带来了萧孝友的消息。
“此去东北方五十里,有一片林子,名曰安林,萧孝友率领日前的几名亲卫就藏匿于此,至于邬以岭,还是不知所踪。”
颜卿听罢不觉疑惑,“藏在安林做什么?”宋子渊叹一口气,应道:“少主有所不知,只因登州封城,安林便成了前往平海军驻地的必经之路。”
听到这儿,颜卿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才明白,萧孝友率军烧了才村又绑走了名医,只是想引他们这一伙碍事的人出城,而后又守在安林,堵住了他们就近搬救兵的去路。可她依旧疑惑不已,从高煜的态度来看,这事情显然与他无关,可又为何是子砚给自己送的字条?
午时刚过,耶律宗政的亲信萧挞斡便寻来了,却只是简单与颜卿攀谈几句又匆匆离去。颜卿揉着眉心在江边踱步,几经思量,她还是迈步回院,走近展昭。有了白药加持,展昭外伤炎症消下去不少,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如今还是行动不便,本想动动筋骨,可稍稍一运功,没练几下,就喘的不行,胸口也锥心般的疼。颜卿来时,他正坐在堂内抚胸喘息。
“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听到颜卿的嗔怪,展昭也只无奈的叹息,“伤及肺腑又牵动旧伤,的确非同小可,只是,如今形式危急,我这一病,咳咳咳……”话未说完,又咳嗽起来,颜卿抢步上前,轻轻拍着展昭后背,柔声道:“你只管安心养病,一切有我。”
展昭止住咳嗽,应道:“登州的情形,我都听说了,已然刻不容缓。平海军本已加强海防,京城防御使杨文广被官家任命为定远将军,也早已赶赴登州,只是,辽人奸猾,不仅闹得登州大乱,人心惶惶,更使我等首尾不得相顾,平海军不知登州情形,刺史也难传消息出城。我虽已将登州险境告知官家,然山遥路远,必是远水难解近忧。”
颜卿顺势坐到展昭对面,道:“切勿担忧,唯今之计,当是前往平海军驻地……”颜卿话还没说完,就被展昭打断,“我听说了,有辽军藏在安林,此去必是凶险万分。”颜卿点点头,应道:“所以,我此来,便是向你借令牌。”
展昭一听便知道颜卿说的是自己那块可以调令平海军的禁军令,急忙抓住颜卿手臂,摇头否决,“不可以!”
颜卿抬起略微有些颤抖的右手抚在展昭手背上,轻声道:“我不去,还能有谁?你伤成这样,如何去得?更何况,登州造成今日,也怪我疏忽大意,赌气误事,我总得给王大人一个交代,给贵国一个交代啊。”
展昭感觉到覆在自己手背的手在微微抖动,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自己本想着,若是她这手就这么废了,要护她一世周全的,可这身子偏偏这般不争气,累得她接连动武,卫大夫说她昨日发病,疼得浑身痉挛,她却一直瞒着自己,如今还要代替自己去寻平海军,叫自己于心何忍?
展昭反手握住颜卿右手,许久不曾言语。
颜卿觉察到展昭情绪变化,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别担心,好歹,我也是一国储君,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辽国的南府宰相耶律宗政也派人来了,虽说他手下仅有亲卫十五名,可入府衙护住王大人绰绰有余,就是牵制耶律宗训也不成问题,只要我调来平海军,与耶律宗政里应外合,登州之危,即可解矣。”
展昭拗不过颜卿,眼下又别无他法,本欲让她带上白玉堂,可又担心白玉堂体内蛊毒未曾散尽,若是再伤了颜卿,则得不偿失,他也只得拿出黄铜令牌交予颜卿,双手递过巨阙,看着那人一袭青衫策马远去,在心里喃喃:一路平安。
展昭却不知,他立在院门看着颜卿渐行渐远,沈蝶也在堂屋门口痴痴望着他的背影。
残阳依山,昏暗的暮霭渐渐压了下来,此处虽没有悬崖峭壁的石山,却遍布土岗起伏的丘陵,远远望去,一片林莽,密不透风。
颜卿远远望见前面烟笼雾锁,耳边隐隐传来几声乌鸦叫唤,她便勒住了缰绳,这地方枯曼层层,乔枝郁郁,若是行在林中,恐不见日月,不知天时,她不禁感慨:好一个险恶的去处!
这便是宋子渊口中所说的安林。颜卿即行之际,宋子渊本要跟来,却被她勒令回转。
“少主,那地方常年不见天日,险象丛生,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颜卿不顾阻拦,执意要行,“子墨随着萧挞斡进了登州城,这乌泱泱一院子人的安危,可就全落在你肩上了,你若与我同去,倘若有何不测,叫他们如何是好?”宋子渊还想说什么却被颜卿打断,“萧孝友的目标不是我,是展昭,现目前,能调动平海军且身处登州的,只有展昭。保不齐,他也探听到你我落脚之处,欲对展昭动手,他现在这样,哪里抵得过?”
宋子渊颔首不语,颜卿便借机又道:“轻车都尉宋子渊听令,今特命尔镇守本宅,如若两日后日上三竿我还未回转,即刻带人撤回开封,不得有误。”宋子渊闻言倏然一惊,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颜卿,刚张口又被颜卿堵了回去,“哎,这可是军令,不得违抗啊!”宋子渊无可奈何,只得抱拳称“是”。颜卿回首,又补上一句:“展昭若有差池,我拿你是问!”这才迈步进屋去寻展昭要那块黄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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