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莫道云遮日 冬尽春蓓蕾(1 / 2)
御书房中,包拯将证据一一呈上,又用同样的方法使那张假造的卷纸现了原形。只看得赵祯目瞪口呆,而当他接过《乐章集》,翻开的刹那,早已是懊悔不已。因为当年的一首《鹤冲天》,自己对柳永心怀芥蒂,才使得刘绍民有机可乘,让柳永落榜不说,还遭了几日牢狱之灾。
“包卿,此案你当依法处置,勿枉勿纵,凡有行贿之实者,一律削其进士之名,终身不得再参加京试大考。另外,卿再同王丞相一道赶赴礼部,调阅京试考卷,重新审批,还天下举子一个公道。”
“包拯遵旨。”包拯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赵祯身旁的杨公公,说道:“官家,此乃臣所拟《治蝗方略》,请官家过目。”赵祯接过奏折打开,看着看着面上逐渐露出笑靥,“嗯,确实是好计策,不妨一试。”说着就让杨公公拟旨:
“朕闻河北西路蝗蝻成灾,今特命官府差百姓打扑,募人得蝻五升或蝗一斗,给细色谷一升。另,飞蝗所至之处,必将遗种,恐来年滋长。其令民掘蝗子,每一升给菽米五斗。诏诸路募民掘蝗子,一升给二十钱。”
圣旨一下,就着公公速乘快骑赴真定府宣旨。而包拯,得了圣令,便回转开封府,即刻升堂问案。
开封府大堂之上,只听两班衙役齐声喊着“威武”,随后惊堂木一拍,包拯说道:“柳永,你且看清,这可是你在京试大考所做文章?”张龙接过包拯递来的考卷交于柳永,柳永看罢点头称是,包拯又将《乐章集》以及假卷纸拿了下去叫柳永辨认,“包大人,此中诗词,确系学生所做,可这首杜诗,绝非出自学生之手,京试大考怎可儿戏?学生断不可能墨此诗篇自毁前程。”
包拯目光一转看向站立一旁的刘绍民,“刘大人,你作何解释?”刘绍民双手负于身后,理直气壮的说了四个字,“本官不知!包大人,只是早已命你将柳永从重论罪,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是快些将这个蔑视皇上的罪人……”刘绍民还未说完,就听到包拯拍下惊堂木,厉声说道:“刘大人,公堂之上,本府未曾相问,不必多言!来人呐,取水来!”衙役应声取来清水,包拯再一次如法炮制,而后将湿漉漉的卷纸抬起来,说道:“这份所谓有辱圣上的考卷皆是用碎纸片粘和而成,其纸片来源,就是柳永所著《乐章集》,开封府在尚书府书房搜到未曾烧完的残页,写得正是‘乐章’二字!刘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刘绍民心里咯噔一下,这样也被包拯发现了?刘绍民不语,包拯又说道:“传回春堂伙计,状元府管家。”二人应声上堂,对买卖曼陀罗下药一事供认不讳,而管家郭义也是当堂供出了刘绍民,还将刘绍民所赠白银作为证据上呈包拯,包拯看着桌上一堆物证,压了压心中怒火,道:“刘绍民,你连犯三案,本府定叫你心服口服!传冷鸢、方仝、张懿、杜谦、新科进士周帮上堂。”
又几个证人上堂,乌泱泱跪了一地,张懿也终于将那人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包大人,科考之前,学生等人与周帮同住一屋,学生亲眼见到周帮的书童拿着一包白银进了尚书府。”而冷鸢将当日书房所说之事又复述一遍,方仝也赶紧跟着作证,“包大人,冷鸢姑娘所说句句属实,学生与周熠本是同乡,周熠花钱买举人,在苏州城内人尽皆知。”
听着一个又一个人证的供词,看着眼前一件又一件的物证,刘绍民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终于土崩瓦解。包拯怒斥他为官不忠、不仁、不义,将他削官为民,送上了狗头铡,至于周熠买举一案,当时的知州已因病亡故,小吏更是死无全尸,故而也无从考证,而然周熠已死,也只是将他削官为民,另罚周家三代不得参加科考。至于京试所取进士,包拯按赵祯的意思,一律废黜,终身禁考。叶青文二人,虽说伤人不对,可他二人也是破案关键,包拯也只是每人赏了几个板子,让他们回家去了。
柳永终于重见天日,喜不自禁,他一想到是苏卿怜冒天下之大不韪拦圣驾替自己喊冤,更是感慨涕淋,急匆匆来到状元府。看到的却只是苏卿怜一身白衣守着周熠的棺椁。
只因周熠状元名号被摘,状元府是再待不下去了,苏卿怜遣散了府中仆役,独自一人雇了辆车,打算将周熠棺椁运回苏州。
“苏姑娘大恩,柳永没齿难忘!倘若柳永此番得以晋升仕途,定为姑娘赎身,相伴终身!”看着昔日光彩夺目的花魁一脸阴郁,柳永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道:“苏姑娘,你这是……”苏卿怜忍住眼泪,柔声答道:“先生今日得脱天灾,实在可喜可贺,卿怜不过是举手之劳,岂敢劳烦先生挂念,周少爷已替卿怜赎了身,卿怜理当以身相许……柳先生,他日山高水长,望君,珍重。”
苏卿怜哽咽了,她勉强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柳永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发愣,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两行清泪无声划过,“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没过几日,京试考卷已重新审阅完毕,柳永众望所归得了头名状元,赵祯意旨将其外放,可却在上任途中因忧思成疾,不治身亡。苏杭一带的歌妓闻讯,纷纷赶来,三千歌妓皆是素衣白裳,头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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