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子巧设局 良臣冤昭雪（1 / 3）

第二日，尚在睡梦中的庞吉，被前来搜查的侍卫惊醒，直到被带到大理寺时，他仍是一头雾水。

随着惊堂木落下，证人被一一带上堂来。被强行带入大理寺的庞吉立于一旁听了半晌，才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名府城东三里藏有地下制毒工厂，暗中制造逍遥撒，大肆敛财，而这主谋之人正是当朝国丈，太师庞吉。黄河决口以来，庞吉恐掘堤泄水会使工厂之时败露，于是暗中授意大名府府尹苏泽煜压下奏报，东窗事发后，庞吉力主复黄河故道，引水东流，以此保全大名堤坝，实则忧心逍遥散一事败露；而后主动请缨前往大名查案，实乃欲与苏泽煜串通一气，神不知鬼不觉掩盖工厂事实，然圣上下旨开封府府尹包拯代天巡狩，庞吉眼见事态已无回旋余地，遂起杀心，指使总管庞飞李代桃僵救出鬼面凶神，遣其暗杀转运使周沆，而后再于刑部死牢放出毒蛇过山风，欲让顶缸之人神不知鬼不觉死于大牢之中，不料鬼面凶神出狱后于城东醉仙楼犯下命案，被京城防御使杨文广觉出端倪，于是，庞吉一不做二不休，制造伪证构陷天波府；至于大名府，则是不惜赠予都水监丞张清岫岩花系玉，欲贿赂其掘左堤泄水，不料张清一清如水，断然不行有损朝廷百姓之事，力掘右堤泄洪，这才挖出了为避免走漏风声而被苏泽煜一党杀人灭口，惨死于牛角湾地下的一百二十一名工人。”

听着刑案师爷的陈述，庞吉又气又急，不由得怒喝一声：“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陷害老夫？老夫位极人臣，自问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

还不等庞吉说完，便听杨士彦喝道：“住口！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你且抬眼看看。”庞吉被杨士彦这猛的一吼怔住，他顺着杨士彦手指方向看去：案台上，是一只玉镯、一柄汉剑、一方粟特织锦帕、一支竹蜻蜓、一条笼中蛇、一摞民间小报和四份供词，而堂下跪着的，是鬼面凶神、庞飞、苏泽煜以及禄荣堂掌柜。

“开封府侍卫赵虎亲眼见到你府上总管庞飞往来于大名府府衙与禄荣堂之间，你身为当朝一品，不思报国，擅违君意，极力支持民间小报，肆毁朝政，此乃罪之一；为求暴利，大肆制卖逍遥散，荼毒百姓，此乃罪之二；黄河决口，暗中授意欺上瞒下，密不发报，此乃罪之三；买凶谋杀朝廷命官，此乃罪之四；构陷国家良将，此乃罪之五！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已是罄竹难书，你还有何话说？”

庞吉听着杨士彦言语，不觉间怒目圆睁，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凭他一张嘴，如何辩得过如山铁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胸中忿意，言道：“老夫要面圣！”

却不料换来一句“官家许以便宜行事之权，本官可先斩后奏！”

闻得此言，庞吉像在云端跌倒深渊之下，身体有些飘忽，心头是欲呕不呕，手足都战抖着，面色铁青，挣扎片刻，已是双目啜泪，忽的，他放声大笑起来。堂上之人无不错愕，只听耳边响起铿锵之语，“我乃两世之股肱，托孤之大臣，为国为民，殚精竭智，今遭奸人所害，实有口难言，不惧粉骨碎身，但留声名万古！”

说罢，便一头朝龙盘石柱撞去。

好在一名侍卫眼疾手快，这才不曾伤了性命。在场之人不禁后背发凉，杨士彦、叶永堂、包拯三人亦是面面相觑，他们也知庞太师性情刚烈，倘若果真是他所作所为，他必然犯不上以死明志，可若真不是他的计谋，那这背后又是何人主使，竟能叫一干人证都死咬庞吉？

回到开封府的包拯，将今日见闻尽数道来，只听得公孙策阵阵唏嘘，他抚须叹道：“庞太师，虽说为人跋扈，确实忠心耿耿，此番若真是子虚乌有，他当众撞柱，倒也不奇怪了。只是，证据确凿，要翻案，恐怕难呐。”

包拯点头称是。正在此时，忽闻小厮来报，门外有自称凌泱阁颜卿的人过府来访。

待颜卿被引至花厅对着包策二人行了一礼，包拯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确如展昭所言温文儒雅，举手投足之间不失君子风范，连忙还礼。

“不知，阁主此来所谓何事？”

面对包拯的询问，颜卿也不隐瞒，应声答道：“庞太师一案，疑点颇多，颜某既受展大侠所托，暗中协助大理寺调查大名府一案，自是要忠人之事，遂不请自来，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包拯一听是受展昭所托，不由得对面前的人来了兴趣，随即笑着说道：“能得展护卫赏识且托付重任者，必是个中翘楚。本府听闻，阁主曾在大理寺公堂之上凭空折断暗器救下杨御史，实乃是英雄出少年啊，但不知……”包拯有些犹豫，虽说这人深得展昭信任，可他毕竟不是朝中之人，有些事情，总不好和盘托出。

猜出包拯的顾虑，颜卿只轻笑着说了一句：“反客为主。”说罢留书一封，便起身告辞。

送走颜卿，公孙策这才打开信封，只见上面是一行行神韵超逸的蝇头小楷，他一面看，一面频频点头，直呼好计策。

皎洁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吹过，显得分外惬意。

大理寺外，颜卿一身黑衣，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着身子倚在树干上，身旁的树杈上还担着一柄通身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