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周夏在心里记下：“我明天上街看看。”

动员大会开始之后，徐艺繁趁着老师不在，偷偷和周夏旁边的女生换了个位置。

这会儿进行到教官讲话，这次参与军训的几位教官依次上台发言。

“好无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徐艺繁听得有些不耐烦：“我今晚还约了朋友逛街，这都快六点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二班的位置就在一班的旁边。

周夏个子不算高，站在队伍的中间段，她悄悄转过身，往一班那儿看，却没有在队伍末尾看到贺沉逾的身影，她将一班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遍，发现贺沉逾确实不在队伍里。

军训发言完毕，校长走上台：“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贺沉逾同学上台发言。”

台下响起掌声，周夏将视线从一班拉了回来。

这次的掌声明显要比之前几次教官发言响一些，周夏看向讲台，少年循着一旁的阶梯往上走，而后站在讲台之上，身穿蓝白校服，身形端正而清修。

身后的落日余晖洒向地面，为他铺上一抹暖色，贺沉逾垂着眸，额前碎发微垂，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地读着动员演讲稿。

整个操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落下少年的每一个音节。

周夏站在台下，只觉得夕阳的余晖刺眼得过分。

她就只能看到个贺沉逾的身体轮廓，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贺沉逾读得很快，估摸着原先安排了十分钟的演讲稿，他不到五分钟就讲完了，一旁的校长脸色铁青。

每一个上台的教官都读得慷慨激昂，没有技巧只有感情，到了贺沉逾这儿，就只剩下了技巧。

连面子都懒得给。

嚣张得过分。

贺沉逾读完后，刚准备下台，校长就走了上来，搂住了他的肩膀，拦住了他的去路：“啊，那就请我们贺沉逾同学，给我们台下的同学说一句祝福。”

“噗嗤——”周夏在台下忍不住笑出声。

徐艺繁被她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周夏，你笑什么？”

“我笑贺沉逾啊，我感觉他现在的表情——”周夏放低音量：“一定和吃了屎一样。”

“啊？”

徐艺繁没理解到周夏的点。

贺沉逾被迫回到了讲台，他拨了拨话筒，极其散漫敷衍地丢下一句：“那就祝各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校长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晴转阴，他挠了下脑袋上本来就仅剩不多的头发。

很是头疼。

万籁俱寂的台下，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充满挑衅和不服：“这有的人出生就拥有一切，所以站着说话可不腰疼。”

全场的焦点都被这声吸引了过去。

周夏循着声望过去，所有人的视线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五班末尾站了个男生，周夏看清了他的脸，只觉得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从记忆中搜寻出了这个人的身影。

鲁一扬。

周夏小学的时候就和贺沉逾在一个学校。

多余的有关他的记忆，周夏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他和贺沉逾关系很不好。

小学的时候，贺沉逾和他还因为打架，被全校通报批评。

他居然又和贺沉逾在一个学校。

校长显然也没想到，新生代表上台发个言还有人出来砸场子，气得脸通红，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哪个班的？让他下课来办公室。”

话音刚落，话筒那边就传来了刺耳的一声滴。

贺沉逾没有看向台下，只是漫不经心又肆意张扬，仿佛只是在路边碰到了一只乱吠的野狗：“是吗？”

“那就祝你早日追上我的起点。”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下了台。

只留台下传来阵阵不明所以的议论和唏嘘声，而后，沸反盈天的掌声响彻整个校园。

“天哪，你的竹马也太帅了。”徐艺繁惊呆了：“敢在校长和教导主任面前说这种话。”她在周夏面前比了个六的手势：“他太酷了。”

周夏在嘈杂又喧闹的人声中清楚明确地捕捉到了后方几个女生的交谈：

“他也太敢了，不愧是年级第一。”

“真够帅的，人家有这个资本才敢说这样的话好吗？”

“刚刚那个男的说的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一切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长得好，家境好，学习好，可不是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吗？”

“诶，谁有他的微信，推一推。”

......

-

晚上放学回家，周夏和贺沉逾各自拿着自己的军训服。

明后两天是周末，校门口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不少人不急着回家，围在校门口聊天嬉笑，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这会儿人满为患，在外面排起了长队。

天色有些暗沉。

道路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来，展开了一个又一个小光圈。

周夏和贺沉逾肩并肩，渐渐远离了那些嘈杂与喧嚣。

耳畔只剩下树叶扑簌簌的声音，和两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