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4)
周夏回到家的时候,任粱和夏宜正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屏幕里播放着夏宜最近很着迷的那部电视剧,剧集很长,有一百多集,很适合用来打发时间,夏宜在报社工作,最近比较闲,以往忙起来的时候,哪怕是周末,不到深夜都见不到人。
任粱不一样,他是公务员,工作时间稳定又有双休,只要夏宜在家,他几乎都陪着。
周夏在门口换了鞋,拎着醋经过客厅,尽管在心里做了准备,但还是不太自然地朝着夏宜身旁的男人开口:“任叔叔好。”
任粱本来坐姿还挺轻松随意的,见周夏回来,他条件反射性地板正了腰杆,看起来比周夏还紧张:“小夏,你好。”
一开口,就是正儿八经的语气,严肃又认真。
周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虽然认识挺久了,但她其实并不知道要怎么和任粱相处。
周夏说自己先去厨房放醋,关上厨房的推拉门,她身上的那点无措与局促也随之消逝一空。
她打开手机,发现五分钟前,贺沉逾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鱼鱼:[她还挺自来熟。]
鱼鱼:[视频]
周夏点开视频,纸盒子正趴在沙发上,小脑袋不停地蹭着贺沉逾的手指。
少年的手指白皙匀称,骨节分明,纸箱子舔了舔他的手心,他似乎有些痒,伸出手,又揉了揉它的脑袋。
周夏突然想起刚刚没有问的一个问题,打字说:[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鱼鱼:[女孩。]
知道纸箱子是女孩,周夏消下去不久的遗憾和心痛的感觉又瞬间弥上心头,但知道贺沉逾不会答应改名,周夏忍住没提。
[你能照顾好它吗?它看起来好小啊,感觉还没有你手大,真怕你一个翻身就把它压扁了。]
周夏倒是真心实意在为纸箱子担心。
贺沉逾平时给人的感觉总是吊儿郎当的,感觉对什么东西都很淡,很无所谓。
养小动物是个细致又需要耐心的活,周夏想象不到贺沉逾养起猫来是什么样子。
[我决定每两天去一次你家,监督你照顾纸箱子。]
[?]
[虽然才一面之缘,但她好歹,也是我的孙女。]
她连着又发了句:[我有责任。]
手机那头的贺沉逾刚洗完澡出来,脑袋上还耷着毛巾,发梢潮湿,蹲在地上逗着猫。看着对话框里,周夏发来的消息,他哂笑了一声。
单手握着手机,指腹在键盘上敲动。
鱼鱼:[有病。]
-
暑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夏每天都会往贺沉逾家跑。
夏宜对周夏的学习管得很紧,初三暑假大家都在玩的时候,夏宜又是给周夏买网课,又是给她买教材,她知道周夏几斤几两,所以特别想在她开学之前,就先将高中的基础打好。
贺云祥和孙芷对贺沉逾的学习抓得也紧,但贺沉逾有自己的思路和计划,因而总是事半功倍,接受新知识点的速度也比她快很多,往往周夏还在反复拉进度条看网课教师解析的时候,他看几眼步骤和原理就能理解。
因此,周夏没少被他说笨。
因为往往到最后,周夏都得可怜巴巴地将习题册推到贺沉逾旁边,用笔指着题,说:“这个,不会。”
贺沉逾的学习任务比周夏重,但他每次都比她学得快,每每这个时候,贺沉逾都会坐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戴着耳机玩游戏,被周夏打断后,他轻啧一声,退出游戏后将耳机脱下,挂在脖间。
接过周夏递来的习题,他快速看了眼,挑眉:“这都不会?”
周夏反驳:“这是新知识点,我不会也很正常,你不也是慢慢掌握的吗?”
结果得到了贺某人的一记嗤笑:“这不看一遍就会了吗?这种基础题都没有解的必要,浪费时间。”
“......”
行,你聪明。
你脑子好使。
你了不起。
面对贺沉逾的毒舌,周夏也不是每次都会好脾气地接受,这次,没等贺沉逾拿起笔,她就将习题册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语气硬邦邦:“那是我笨,不劳烦你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她和贺沉逾插科打诨,拌嘴的次数可不少,就算生气,也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当她发现自己确实解不出来这题的时候,她的那点骨气就根本不值钱。
可她要面子,刚刚才和贺沉逾说了不劳烦你,这还没多久呢,就主动低头了,这不是显得她很好欺负吗?
她正纠结着要怎么和贺沉逾开口才显得自然又不刻意,视线余角就伸过来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贺沉逾手指抵着一张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解题思路,他习惯连笔,字迹肆意又洒脱,却能让人看懂每一个字,没有省略任何步骤,清清楚楚地计算出了每一个数值,比教材上还清晰明了。
周夏默默接过了白纸,心底对他的那点儿气消失得荡然无存,贺沉逾的形象在她心底刚伟岸起来,她将白纸翻页,就看到后面写了几个大字:
[笨鸟先飞版]
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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