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画地为牢十数年,悔不当初一生情(下)(1 / 2)
“问明白?”连千赫瘫坐在地上,声音有气无力,他说:“我又有何资格问个明白?”
情起不识情为何,情断却晓断肠音。
情动不晓情易折,情断却知无逆转。
情至不惜情之贵,情断却悔当时行。
情散不知情难忘,情断却明情何为。
问情?他一早就没那个资格了——
愚弄感情的人终将被感情愚弄,兜兜转转,却是算计的他自己失了心。
见他如此,连千旭尤不死心,“你都不想再见她一面?”
“见面?”连千赫摇头,眼眶发红,“阿晴她不会想要见到我。”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而他也不奢望再见到她,若是她能够幸福,那些回忆他自己独尝就好。自作自受,他活该受老天爷玩弄。
“你——”对着连千赫这番黯然销魂的模样连千旭无可奈何,他恨恨骂一句:“不就是个女人吗?”连千赫此番徒劳无功,最终离去。
临走时,连千旭在连千赫耳边说:“即将开始的商丘会盟锦晴岚会前往,你真的不想见她吗?”
见她?
连千赫愣住——
他能够见到她吗?
她又是否愿意见到他?
马蹄声声远去,梨花村又陷入了平静当中。
而连千赫口中的梨花酿却越发苦涩了,也越来越难以让人沉醉了。
商丘会盟再过三四日就要开始了——
商丘城外十里处,此刻的会盟地点,火红色的如烈焰般镶金边的金国王旗高高竖立迎风飘荡。傍晚在驻地收到将反对派一网打尽消息的金初阳心情舒畅,一扫车马疲惫之感。
她的一侧,常错嘴角含笑,心里的大石落下,如预期般顺利的收网,怎能不让人开怀?
夕阳西下,望着对面分别属于秦国与齐国的空旷驻地,金王开始期待起来,前来白国,她却不曾将白国看在眼里。明摆着未来数年白国不敢轻举妄动,这天下能决定大势的还是秦齐金。作为她一统天下之路上的最大对手的秦启尊与齐靖宇,金初阳都有一面之缘。但要说了解,也只是大众意义上的宽泛认识,而这次长达近一个月的会盟是个了解彼此的最佳时机。
女子为王的金初阳有着不输他人的野心,哥哥期待中最强大的金国由她来铸就。
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一前一后,君臣二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常错比任何人都了解金初阳,这天下之路上,他会陪着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他。
是夜,月上中天,商丘郊外的梨花村却不如往日一般安静。
“怎么了?”茅屋里半醉半醒的连千赫发问。
连千赫身后之人只简单回复了他四个字:“秦国、扎营。”
“什么?”连千赫全身僵住,转头不可思议的望向身后之人,他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天狼,是她来了对不对?天狼,是她来了对不对?”
对着救了狼妈妈的连千赫,狼孩出身被他起名为天狼的男子从来不会骗他,闻言点头,他已经嗅到了她的气息,他有些想她了,可是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眼前的男人。
连千赫握着的酒瓶举到一半久久未动,许久,他喃喃开口:“这个时候了吗?”
屋内静默,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来,对人类感情不甚明白的天狼再次沉默。
连千赫也不需要他回答,下一瞬,酒壶炸裂,心随行动,他猛地起身,向着门口走去,他要去见阿晴!醉酒之后,他脚步飘忽,走至门口,手碰到门闩的他猛地停下,他有何面目见她?这么不修边幅的他又怎么见她?他甚至不曾考虑晴岚拒绝的可能,也不曾考虑过无法见到秦国贵妃的可能。天各一方时,他还会考虑她会不会同意见他,去见她到底好还是不好,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意识不甚清醒的连千赫只想不顾一切的到锦晴岚面前去。
他想见她,想的都疯了。
这一刻,所有的思恋蜂涌而出,往昔历历在目,他只知道温柔善良的晴岚在等他!
不光女子会为悦己者容,情到深处,男子更甚——
连千赫有多久未曾整理过自己的仪容了?
许久未曾擦拭的铜镜焕然一新,屋内数十盏油灯的光亮如白昼。沐浴更衣,洗净纤尘,曾经锦晴岚最爱的白衣套在连千赫身上却空荡荡的可怕,镜子里的人却令他自己陌生无比。
曾经锦国的第一才子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手中的头发夹杂着白霜,铜镜中,镜中人满头花发,形销骨立,眼窝深陷,眉眼无神,怎一个颓废了得!
这样的他怎么能去见锦晴岚?
昔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临街踏马飒如风,斗诗廊坊声明扬。白衣玉容高洁态,广袖挥洒泼墨香。商丘城里达官奉,锦都华阳众人赞,那是怎一个畅快了得!
曾经那个君子临风的他哪里去了?
望着镜中陌生的人影,连千赫猛地扔掉手中的镜子,掀翻桌子,颓然倒地。那不是他,镜子里华发早生的瘦削之人,又怎么会是曾经和锦晴岚珠联璧合的意气少年?镜子坠地,连千赫回过神来,苦笑出声,那如何不是他?那就是他,他清楚的明白,自和阿晴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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