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缘浅情深奈若何,最是人间痴儿女(下)(1 / 3)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由人啊——
正如齐靖宇不在意裴颖,却做不到不在意锦兰轩,哪怕他知道相见不如相忘才是最好。
湖心亭中,看一湖碧波,赏落日黄昏。
一双人,一盘棋,打磨时间。
微风徐徐,棋子的敲击声中,两人未发一言。
又是这样,一种无形的隔阂萦绕二人之间。心贴的那么近,又是那么的远,棋子错落中,无声的对峙就此展开。黑色的长龙长驱直入,步步紧逼,但对方却并不愿意就范,不知不觉间一张漫天的白色大网就此展开。究竟是黑龙咬破白网,还是白网困住黑龙,却是注定无解,和上几次一样,这盘棋终究没有下完。
夜幕将要降临了,又到了别离的时候——
昏暗的暮色下,两个人,一前一后,漫漫长堤,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终于,锦兰轩忍不住驻足,她说:“你该陪伴的并不是我。”
齐靖宇闻言转过回身,逢魔时刻,残留的些许浅淡的最后的日的光晕令他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锦兰轩似乎要与这暮色融为一体,无处不在,却又难以觅得。
齐靖宇定定的看着锦兰轩,问她:“这算是那个条件?”
“什么?”
“要是算是交易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做到。”他讥笑,“就看你肯不肯把这当做我欠你的交换条件了——”
齐靖宇知道,锦兰轩不会肯。果决是她,犹豫也是她,他的纠缠她并非难以应对,只是无心应对。
锦兰轩先是不解,待听到‘条件’二字恍然,也确实如公子靖所想,她并不会也不愿把这当作交易。她斩钉截铁答道:“不是,这不是条件。”纠缠了这么久,最终却……那前期的纠缠又算得了什么?兰轩不怕前功尽弃从头再来,也不怕做无用功,更不会缺少及时止损的决心,却不会因为苦恼感情逃避相处放弃她本该得的利益。
若是不见面就可以避免一切,她又何为相思苦?
相思无处抛,事事惹人心。
她只是觉得: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听到齐靖宇把感情当作交易的话语,兰轩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慢慢握紧,指尖扎破手掌,这一刻,她连假笑都装不出。这一瞬,手心的痛,却抵不过心头的痛。巨大的痛苦袭上心头,隔着昏暗的光线,对面的人却没有察觉。
越是这时候,兰轩反而越坚信:眼前的人是心上人,心上人却不是良人!越是这个时候,她反而越冷静,语气越是波澜不惊,“兰轩悉听尊便,随世子喜欢就好。”
理智告诉他锦兰轩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见面对彼此都好,可是行动上齐靖宇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言语的刻薄,语气的随意,连他自己都心惊。
把感情说做交易,后悔吗?
都说越在意越珍惜,那他们这算什么?
锦兰轩愈是表现平淡,齐靖宇就愈是怒火中烧。听到这话齐靖宇怒极反笑,他嘲讽道:“既然这样,合该如此!”风清云淡下的话语下,所有的不甘与落寞都遮盖在闭目的眼帘下。
隔着半丈的距离,锦兰轩与齐靖宇遥遥相对,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个人所有的思绪都藏匿在暮色里。明明看起来两人稍稍努力一伸手,幸福似乎就垂手可得。现实却是他们把彼此推的更远了些。
“自是如此——”
随着锦兰轩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齐靖宇再也无法忍受,他侧身一步,足尖轻点,踏波而去。而留在原地的锦兰轩在他离开后,不受影响般继续沿着长堤往回走去。
月伴长堤,晚风微凉,单薄的身影下,一滴滴眼泪无声的从女子眼角滴落。
官道之上,长长的队伍蜿蜒前行,骄阳似火,酷热扑面而来,夏天已过,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藏蓝色的旗帜,烫金篆体的‘秦’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同于一般白色绣线字体的旗帜,这是一面王旗。秦国的王旗竟会出现在白国境内,更不可思议的是护卫王驾的队伍竟然只有区区千余人了。
原来是商丘会盟将要来临了——
王旗下是肃穆宽广的国主座驾,王驾之后是贵妃华贵宽敞的马车,之后是几辆无甚特色的马车,千余兵甲环绕车马四周,最后缀着辎重的马车。千余人马缓缓而行,向着白国商丘而去。
面对秦王座驾,白国却只有一引路礼官跟随王旗之后。
白国只有一人前往,并不是不尊重秦王,恰恰是遵循古礼而行。一国之王前去会盟,若重兵护送更像是威慑,而诸侯会盟这样的大事,多国前往,派遣高官前往更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在白国示弱的情况下,遵循古礼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反而是秦启尊更加放肆,要知道诸侯会盟的标配是三千军马,而在二代秦王纯王曾客死于河洛会盟之后,带着千余人马进入白国的秦启尊这决定可谓魄力十足。
比起秦启尊的适应良好,她的贵妃表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晴岚也曾随过军,秦国攻韩她也曾献过策,那时她不曾有任何不适。更远的路她也走过,从锦国远嫁秦国,千里万里的路程,都没有这一次让她心力交瘁。
越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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