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能疯魔情能痴,最难谋划是人心(中)(2 / 2)
可是,为什么呢?
老人和兰轩都没有强烈的取胜之心,正道而行,黑白两子越来越多,待公子靖到来时,黑白二子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棋盘。
“呵——没有求胜之心下什么棋?”这样说着,齐靖宇挥手扰乱了眼前的棋盘。
棋局显见的是下不成了。
老人嗤笑一声:“难道只有你死我活才叫好!”说罢,老人拂袖离去。
“这?”
“没事,老头子这是又犯病了——”
“犯病?”
公子靖摇头,却无从向锦兰轩去解释什么。
一个和公子靖如此相似的人,会是谁呢?而公子靖又是这般态度,难道公子靖的身世……哪怕内心有诸多猜测,锦兰轩都不曾发问。公子靖敢把她带来这里,就说明他不打算瞒着她,那么她早晚会知道。
只是,老人究竟是谁呢?
晌午,一觉醒来,锦兰轩在院子里又见到了老人,不停地喝酒的老人。
老人半靠在藤椅上,手执酒杯,大口喝着酒。他明显醉了,大部分酒顺着喉咙流下,沾湿了他的衣襟,只有少部分喝到嘴中。而旁边的道士早已见怪不怪,默默的站在一旁守候着老人。浓烈的酒香飘散开来,溢满整个道观,当是难得一见的竹叶青。不一会儿的功夫,老人手中的酒杯马上见了底儿,再也倒不出开。“咳咳,酒呢?酒呢!满上,满上——”
小道士踯躅,看看已经空了但是三坛酒,到底没有再次倾倒。
“哈哈,为什么不倒呢?孤还没醉呢!”老人道,“满上——醉了最好!”
孤?所谓称孤道寡,能自称‘孤’,眼前之人至少曾是一国太子。尽管好奇,这个情形下,锦兰轩并没有上前打扰。
听罢,道士蹙眉,只得又开了一坛酒。
转眼儿的功夫,一坛酒再次见底,老人终究是醉了,或者说老人寻求的就是那么一醉。老人踉跄起身,半醉半醒间,他的声音不无怨恨:“温文恭让君子行,聪明并非人主才。可怜嫡长一身份,半生困于太子位。无可奈何言国事,不可置信宫廷变。世人谓我太可惜,我谓世人看不穿!看不穿啊——看不穿!”
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老人的身份随着这首打油诗呼之欲出。老人确实和公子靖有关系,却不是锦兰轩猜测的那种关系。齐国前废太子,因巫蛊而废的殇太子齐赢庆——现任齐王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
看不穿吗?最后的最后,竟是看不穿吗?
“世人谓我太可惜,我谓世人看不穿!”锦兰轩怅然,“究竟又是谁看不穿呢?”
“傻——”不知何时出现在锦兰轩的身后齐靖宇如是说:“自己困着自己,何必呢?”
锦兰轩没有转身,问他:“自己困自己?”
“难道不是?”公子靖一手托颌,“明明有太多种选择,最终却选择假死隐居,傻不傻?”
“傻?”锦兰轩摇头,“你怎么不知道这又是他唯一的选择呢?”
“唯一?”公子靖怔住,半响儿道:“那是你们的唯一!”说完,公子靖转身离去。
公子靖想,无论何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唯一。
随着公子靖的离去,锦兰轩也转身回了房间,她想,殇太子是自己困自己,她又和何尝不是呢?
可是,洒脱而行,又哪是那么简单的?
翌日一早,凑合着吃完早饭,齐靖宇叫了一直跟随老人的道士去后山打猎改善生活,院子里,老人和兰轩打发时间般的泡了一壶热茶,茶是好茶,却被老人不甚在意的随意对待,无端降了档次。
兰轩有些看不懂老人,你说他甘于平淡吧,他周遭却不无精品,你说他不甘平凡吧,饮食起居也好,劳动耕耘也罢,一如寻常百姓。矛盾且和谐,假死避世的殇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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