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十九章 不逊其名闪电骑,可怜三朝元老心(中)(1 / 2)

加入书签

无论值得与否,于庭都不能让于家沦落到严谢两家的地步。燕王这两年越发残暴不仁,一言不合,罢官丢爵是小,就是流放灭族也不在话下。况且,上一次因着阿父以死相逼为严家求情的事,燕王早就看阿父不顺眼了。死谏这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燕王从来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相反,他龇牙必报,残暴不仁……他就是个疯子!

半响儿,于庭跪地,“我知道,您一直教导儿子为国死忠,为臣守节,可是……燕国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燕国了,燕闻毅那样的君主值得吗?”

老大人避开长子盯着他的目光,半响儿才道:“那是大王——”

“您醒醒吧——”于庭继续劝说:“燕国已经日落……”

“闭嘴!”于庭未完的话被硬生生打断,不是不知道燕国的情形,不是没听过友人的劝慰,可是,这话从儿子口中说出于舟还是接受不了。

看着父亲愠怒的双目,咬咬牙,于庭继续发问:“不说被贬谪的严家,您忘了谢家的下场吗?”

“谢家谋反,罪有应得。”如果老人的声音不那么轻的话也许更有说服力。

“您信吗?谢叔父会做那样的事吗?”于庭嗤笑,“谢叔父是那样的人的话了,当年您会一再上奏替谢家求情吗?要是没有您谢瑜跑的了吗?”

“要是早知今日,我根本不会救那个乱臣贼子!”

“是,我知道,要是早知今日您恨不得谢瑜当日身死。”于庭接着道:“可是,您扪心自问谢瑜错了吗?”

“错了——当然错了——”只不知于老的错了,是谢瑜的错,还是燕王的错?

于庭抬头,坚定的道:“实话告诉您,若我是谢瑜,我也会这样做!”

此言刚出,迎来的是老大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你,你——”老大人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添风霜。

油灯之下,于庭的影子无比高大。他直挺挺跪在地上,那挺直的脊背诉说着他的坚持。于舟却只觉得心酸,泪水不禁溢满了他整个眼眶。

为什么——

连他一手教导的儿子,竟、竟也觉得他是错的。

他难道真的错了?

不——

他不曾错!

燕国再不好,也只有这一个燕国啊!燕王再不好,谁让他生于燕呢!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更久,老大人嘶哑的嗓音才响起:“你下去吧——”

“阿父?”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静。

许久,于庭的耳边才传来父亲苍老的声音:“你放心,没有死谏——为父不会给你和谢瑜一样的机会的。”

“阿父?”

于舟摆手,坐回椅子上,再也不曾看于庭一眼。

“阿父?”于庭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阿父,对着他的方向三叩首,才起身离开。他也不想逼迫阿父,可是,他更不愿于家布上谢家的后尘!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要是这样说来,这天下是元天子的天下,是始皇的天下,燕国又算得了什么?元幽帝不曾幸免,隋二世不曾幸免,残暴荒淫的燕闻毅又凭什么是那个意外?他只知‘国士待之,国士仕之;众人待之,众人仕之’,他只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随着于庭离去,屋子里又陷入了平静。不知过了多久,灯油燃尽,屋子里倏地黑了,老大人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中。他知道,他的儿子是在逼他,可是,他赌不起,也不敢堵。正如儿子了解他一般,他又怎么会不懂中正的想法?

他不能让于家也成为燕国的罪人。

先王啊——

遥想当年,我们殿堂相对,君乐臣欢,如何想的到会有这么一天?文渊阁中,我们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指点江山之时,哪能想的到如今?

大王啊——

您先走了,留我们这些老臣又该怎么办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又不能和严鸿鸣那老匹夫一样征战沙场。那老家伙死了一了百了,我该怎么办?

大王啊——

您为什么就早早的去了?若是您还在……

山河日下——

再不想面对,他也知道燕国快要完了。可是,他一方面无法苛责他沉冤地下的挚友,另一方面谢瑜谢瑾的做法又令他忍不住去迁怒好友。可是谢昀大概是欣慰的吧,好友死前可是立誓:只要谢家剩下一人,亡燕必谢。

他知道,好友死前是恨的——

早知道当年上京那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会一朝脱胎换骨智谋叠出,他一定不会在燕王的全力围剿下千方百计制造机会让他逃跑。

可是,如今后悔却晚了。

先王啊——

老臣有负您的嘱托!

可是,事到如今,燕国早已病体沉疴,老臣,老臣我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黑暗中,无人知道老大人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读完觅良县丞的投降信的时候,一向精明的齐靖宇难得的懵了片刻,好半响儿,才响起他惊疑的声音:“新的骗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