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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未料令牌出幽谷,终觉丹荔味不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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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寒,夜慢漫,乍暖还寒时候,实难入眠。

月色白,月团圆,谁家姑娘凭栏,描月观星。

众星如织,玉盘高悬,也不知是这星网罗住了月,还是这月控制的了星。一人登高,独自凭栏,寂寞开始不自觉催生,兰轩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却又不愿就此离开,她执着的以手作笔描摹着所有她所认识的星宿,眼中是迢迢星汉。

“公主好雅兴。”未明登楼,入目的是几乎和这月光融为一体的兰轩,就如同她身披的那一身清辉,孤冷又不失光芒。

也对,这月光清寒,自是难热无根之人;又如,这一轮明月,不因诸星而黯淡。兰轩这一身清冷,乃因亡国而致心无归处,这一袭光华,乃是避世也遮不住的风采。

“雅兴谈不上,只是纯粹的欣赏。”闻声知人,兰轩转身的同时开口:“奇怪,无缘无故的先生怎么会造访第一楼?”

“这里是天下第一楼,未明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好奇怪?”

未明出现在这里奇怪也不奇怪。不奇怪的是出现在第一楼,奇怪的是来见她。锦兰轩望向身侧的男子,他身材欣长,眉目淡然,面容平和,自信而安然。他透出的是一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格魅力,一如他出世可救苍生于水火,在野可怡然自得于田园。岁月仿佛格外优待他,年龄的增长为他带来一份难得的沉淀,越发使人信服。君子谦谦,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试探行为着实让人费解。她以为,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后,最起码他们不会这么快再次产生交集。

“当然奇怪,”锦兰轩收回看向未明的视线,“先生不喜华阳,却不远千里出现在建安,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够奇怪吗?”

“出使途中顺便来见故人的公主,也再是正常不过了。”

兰轩显然不信,她说:“别人会,先生不会,建安毕竟不是白国王都商丘。”

未明也不曾想瞒过她,却也没想好如何开口,他顺着兰轩的话发问:“就这区区百里?”

兰轩叹息:“要知道这不余百里的路程,是几代白王的求而不得。”

此次前来未明确实是有意为之,就未明自己的而言,他恨不得兰轩这辈子呆在第一楼,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锦兰轩,但是架不住他有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公。未明再是稳重,无奈齐靖宇偏偏就是个惟恐天下之不乱的性子,对着承宗兴味盎然的样子,他担心承宗会忍不住做出些让人无法招架的事情来,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故此,本不该出使白国的未明出现在了建安,出现在了锦兰轩面前。一番寒暄,最终未明选择了直入正题:“我只想知道,不知公主的令牌如何而来?”

“奇怪,私以为先生不是个好奇心过重的人,再说令牌现今已经为公子靖所得,无论它从何处来,殊途同归,已然注定的结果又不会因着令牌的来源而改变。”以他们浅薄的关系,兰轩以为这问题足够冒昧,既如此,她也问出心中疑惑:“先生好奇,华阳同样好奇,明明公子靖已然九龙令在掌,又是什么原因致使明珠蒙尘?”

未明反问:“那么公主呢?宝珠在手的公主又是因何弃至宝而不用?”

“我以为先生该对我放心才是,毕竟锦国已亡,龙渊令早已奉上,就连听风楼你们也已开始接手。”兰轩正对着未明,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点漆黑眸,那如同往常一般的如影随形的怪异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此刻,她也只得将这奇怪的感受归咎于两人八字不合。面对这问题,兰轩不曾生气,一个合格的谋士,面对曾经的可能的潜在敌手,做再多试探也不为过。因此表明态度后她再一次将问题抛了回去:“吾非金初阳,岂敢令王侯。君自承社稷,何须弃不用?”

两人都清楚,兰轩口中的君自然不是未明,而是公子靖。锦兰轩不是金初阳,自是无需龙渊令;公子靖志在寰宇,此时又为什么弃令于不用?

未明言:“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兰轩反问未明:“令从何来与弃令不用又有何区别?”

何区别?

概而论之,无有区别——

于锦兰轩而言,令从何来从来不是一个对未明不能说的秘密;而对未明来说,齐靖宇弃令不用的原由也并不值得他向兰轩隐瞒,无非是愿不愿意说,值不值得说的问题。

闻言,未明一怔,然后他洒脱一笑,“交换否?”

兰轩点头:“自无不可。”

“公主先答?”

“为什么不是先生先来?”

未明无有不可:“也好,公主自来言出必行。”靠着栏杆,想起那日情景,他一瞬间神色复杂:“一言蔽之,盖因承宗认为始皇能做到无令以尊天下,而他亦然;也因承宗不屑于凭令而胜之不武,他要的是物以人贵,而非人凭令尊。”

狂妄,真的是太狂妄了,不愧是十数岁即敢对着北疆名将耶律休哥放豪言说‘从此日始,有他在一日,必使胡虏一日不敢犯边’的公子靖。这行为似乎不应该是一个雄主该做的举动,这行为又正是一个英主能做出来的决断。兰轩心中感叹真是好一个不同流俗的公子靖,真是好一个狂妄不羁的公子靖!想起那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兰轩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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