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天歌》响天命转,阴差阳错姻缘劫(中)(1 / 2)
锦兰轩定定地望着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男子:剑眉星目,玉颜丹唇,本应是极为昳丽的容貌,却因其气势生生弱了三分;金冠束发,玄衣蟒服,原是极为尊贵的衣饰,依然遮不住他本身的肃杀;明明五官极佳,却因其棱角分明、唇薄如纸,凭添一分冷冽,削减二分精致;嘴角含笑,无端透出半分杀机。公子靖不愧是站在至高点上的人,三言两语足见其风采。闻言,兰轩回他:“齐王公子十数人,世子也无愧‘公子靖’之名。想来,齐国也早已是公子的囊中之物。”
齐王儿子的名字中皆含‘靖’字,但提起公子靖,唯一人也。齐王未立太子,齐王诸子中以嫡子齐靖宇为尊,众人以世子呼之。兰轩这大不敬的言论一出,众将默然,唯未明眉头上扬,只是他自始至终立于一侧,和众人一般未发一言。
面对这诛心之言,齐靖宇面色稍霁,“公主真是个妙人儿。”事实是一回事儿,但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哪怕齐靖宇无惧人言,涉及储位之争,他总该表明态度。
兰轩反问:“世子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呵,公主说笑了。”
“不仅齐国是世子的囊中之物,怕这天下也逃不过世子掌心罢——”兰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此言一出,除未明之外众人哗然。要知道,天下已经分裂了数百年,锦国虽亡,却不代表这九州就是齐国天下,一时间整个大殿空阔无音。
齐靖宇面色不变,良久吐出一句话来:“未明,你且带人退下。”
未明深深看一眼兰轩,目中的意义晦涩难懂,但他终是没有开口,率先抬脚走了出去。
随着未明的动作,其他人也尾随其后,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兰轩垂首并不理会众人的动作,只是出神地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似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在听到这句话时她蛾眉轻展,轻声道:“韶音,你且出去。”
“公主,奴婢……”韶音刚想说些什么,在触及兰轩此时凌厉的眸子时硬生生止住。
殿门轻轻关上,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大殿里很静,他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两人的视线都没有落到对方身上,很明显都不打算打破此时的宁静。
明明已经决定留下,一时间兰轩还是思绪纷飞,此刻,她已然忘了周遭种种,她想起父王,想起母妃,想起璟珺,也想起阿姊。
她的母妃曾是父王的妻子,却不是他的王后,封号中的‘宸’,对母妃而言何尝不是莫大的讽刺,从两情相悦到渐行渐远的恶语相向,曾经的美好破碎成冰,最后化作伤人的利器,徒留悲伤。而父王所滤种种,随着锦国的灭亡更像一场笑话。于璟珺而言,若是知道锦国亡了,该是瞑目才是!也因着锦国,明明阿姊晴岚早就有了心怡的男子,却不得已远嫁秦国。想着想着,兰轩又兀自笑了起来,早知锦国会亡,父王何至于娶王后白氏,母妃何至于贬妻为妾,璟珺又何至体弱,在秦王已有王后的情况下阿姊又何至于联姻秦国……
闻及笑声,齐靖宇好奇侧身发问:“不知何事搏得公主一笑?”
“笑我锦国这耗尽十数代君王心血,辛苦维系了两百多载的社稷,因着不肖子孙的不作为走向覆灭——”锦国虽然是亡在父王手中,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这个不肖子孙的不作为走向终结,面对世人眼中绝了锦国社稷的齐靖宇,兰轩却并不恨他。
不肖子孙?说的是你,还是锦王?这样想着齐靖宇却不曾发问,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屏风之上,说着和之前似乎毫不相干的话:“依靖猜测,屏上之画乃公主所为。”
“咦,世子何以见得?”
“除了公主所作,难道望岳阁中会随随便便摆一具不知名的屏风吗?”望岳阁虽为后宫所辖,地理位置却是直通前朝,最早为平王王夫明诺的居所,也是裕王年幼所居,在子嗣不丰的锦王室,更是默认的太子东宫。
“世子说笑了,”兰轩的视线也转向屏风,反问齐靖宇:“就不能是先祖?”
“难道靖说错了?我以为若是先祖的画,不太可能堂而皇之的做成屏风。假使是先祖时的屏风,为表敬重,到了后代手中也做不出这样随意用于日常。”说着,齐靖宇指向屏风上的画,“当然,以上所言都经不起推敲,靖作此推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屏风的材质是纸质而非绢帛,众所周知,纸出现不过百余年,而绘制这画的晴空纸更是近些年才出现,画作笔触尚且稚嫩,由此推断,这望岳阁中的画作大概率是公主幼年所绘,不知靖说得可还对?”齐靖宇转过头来看向兰轩,那凌厉的目光似是想把她看透,这画中万里河山是你的志向吗?
兰轩似有所感,看向齐靖宇,眼神不避也不躲,她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豪竞折腰。千里江山图,阅千里风光;海天风浪涌,淘世间英豪。我曾经沉溺于这九州的绚丽风光不能自拔,到头来却发现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神州天宇下引人陶醉的无穷光景。我的心很小,天下虽大,中原虽美,可我却装不下……”
齐靖宇看着眼前的千里江山图,一时也惘了,这避重就轻似乎是答非所问回复,又恰恰什么都说了,他不懂,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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