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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割袍断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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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在偏殿里给殷郊理衣襟。他理好了儿子的衣领子,又亲自为年轻人戴上发冠。而他上一回这么做,还是十六年前。

那年,殷郊在偏殿前的草地上玩,跑着跑着,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摔在地上。那时候,帝辛在偏殿里拿着一卷竹简,抬头看见儿子摔倒了,就赶紧走出来。

殷郊早已被宫人扶了起来,却啼哭不止。帝辛走到他身边蹲下,一边给擦着眼泪,一边道,“男孩子,不要哭。”

殷郊本来没哭得多厉害,听到这句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后来帝辛把儿子抱起来,绕着那片草地走了好几圈,总算把不到五岁的孩子哄得喜笑颜开。

殷郊的发冠已经戴正,帝辛看着他长大成人的儿子,不禁感慨岁月匆匆,命运无常。昨天的朝堂上好像还是众大臣劝先王立太子,今天的朝堂上,大臣们已经纷纷上疏,要求立殷郊王子为储君,以正国本。

如今西岐未定,山河不宁,再加上殷商将亡的预言,帝辛本无心立储,可是现下看到他的儿子,他改主意了。

“孤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太子了。”帝辛微微皱眉,理衣襟的手堪堪垂下。

殷郊道了一声,“父王——”再难开口。

苏妲己在殿门口侧着身往里面看,看到这一幕,悄悄离开了。

身边的侍女小禾问她,“娘娘为何不进去?”

她摇了摇头,说不清自己为何摇头。

册封殷郊为太子的大典是在三个月后进行。大典当天,各大诸侯、总兵齐聚朝歌王城,王宫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帝辛站在重重白玉石阶上等着身边的老内侍宣读诏书,妲己身穿大红凤袍站在他身边,稍往后站几步。

原本一切准备就绪,忽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到妲己身边,悄声道,“王后娘娘,不好了,太子在鹿台喝多了!”

那内侍不知道应不应该报给帝辛,犹犹豫豫地看着苏妲己。妲己拦了他一把道,“我去吧。没你的事了。”

话说妲己一人上了鹿台。鹿台上七扭八歪地扔着些水果和酒壶,殷郊斜倚在某个坐席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看见妲己来了,忽然笑起来。

“大典就要开始了,太子要是不清醒,就去醒醒酒。”妲己看着眼前的景象,面无表情地如此说道。

殷郊站起来,拿着酒壶走了三步,步子跌跌撞撞,“你知道吗,我的父亲,爱我的母亲。他只爱我的母亲!”

苏妲己的眼帘动了动,她看着殷郊,一字一句道,“你要是再不去,我就让你永远都去不了。”

殷郊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冷,他忽然打开酒壶,一根金绳索飞出来,直向妲己而去。

妲己未料及此,侧身闪躲,奈何躲避不及,一下子被捆仙索绑住,动弹不得。

今日是殷郊自己的太子册立大典,苏妲己没想到对方会动手,她错愕地看着这个少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殷郊的神情依然冷,却比方才醉酒的模样正经了许多,他唤出雌雄剑来,一步步逼近苏妲己道,“不就是个狐狸精吗?殷商的凤袍,你配吗!我的母亲是东伯侯的掌上明珠,只有我的母亲才配得上!”

“不是你说了算。”苏妲己虽遭捆仙索禁锢,狼狈不已,可那凤袍金冠衬着姣美的容颜,竟显得有些倨傲。

殷郊又笑了,他嘲讽道,“对,我父王——”他走到苏妲己身侧,靠近她的耳边道,“知道我父王为什么没杀掉你吗?”

妲己努力往旁边挪动半步,她忽然觉得很冷。她看向殷郊,露出了脆弱不解。

“我的父亲是大商的君王,他怎么可能留下祸害他江山的妖精!”殷郊欣赏着妲己现下的神色,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慰,他终于可以为他的母亲复仇。“本殿下今天告诉你为什么。你不是女娲娘娘派来的吗,这么好的礼物,杀了一个,难免有第二个,他当然要好好留着你了。”

苏妲己直直地看着殷郊,抿着嘴唇不说话。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她站在珠帘外等一个人,站在宫门口也等,然后等来他册封黄滢萱,等来一张狐狸皮。那种无力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殷郊却没打算就此收手,继续说道,“不过你信不信,像你们这样的狐狸精,我今天就算扒了你的皮,明天我也还是大商的太子!”说罢,有拔剑出鞘的声音,雌雄剑摩擦过剑鞘,分外刺耳。

“啊——”一声狐啸响彻鹿台。

鹿台之上,天光乍现,五彩纷繁,白狐有九尾。

这鹿台当年是为妲己而建,说是请仙,实则为呼风唤雨,集天地灵气。此时她挣开了捆仙索,白发如霜,两眼血红,三寸的长指甲直径抓向殷郊的脖颈,身后还扬着九条狐狸尾巴。

殷郊的雌雄剑没来得及出鞘,已经被狐尾卷起的风沙扫在地上。不过殷郊毕竟在广成子门下学艺十数年,虽然失了宝剑,仍旧与九尾狐妖缠斗了几番。

冰碴子扫过衣襟,迷得人睁不开眼睛,殷郊被一双修长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眼看要有性命之忧。

“放手——”一道黑影拾阶而上,是帝辛。方才他在大典上左等太子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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