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4)
“你要一直对我视而不见么?”
跟着策马奔跑的伊伦身旁,吉尔伊斯帖尔的心灵之声传来,没有恼怒却有着一丝委屈之意。
昨夜之后她便不再理它。她独自牵着白马起行离开鹿角镇,连提都不曾跟它提及便走了——她封闭了自己一切想法,不再让它窥见。若不是孩子们叨嚷着公主姐姐走了,它可能会在林道上发现她的尸体吧。
(素来高贵优雅的白鹿大人何尝试过马屁股后面撒腿狂奔的?在飞速中维持巨角的平衡还有从容的气质,是一件多么糟心的事!)
“还以为你会因我让你旧梦重温而感激涕零。”
“多管闲事!”
“闲事?不,我们亲吻过拥抱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麋鹿的语调平和,一切说得那么天经地义。
猛地抓紧缰绳,伊伦惊得差点掉下马,“吉尔伊斯帖尔,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亲吻拥抱、拌嘴吵架——这不就是世间情侣们该有的样子?”
“谁跟你是情侣?!”
白鹿以少见多怪的睥睨她:“林地精灵不都是活泼又爽直的么?很多时候,尤其是调情时,欲迎还拒很不可爱……”
“我从来就不可爱!”不,不对……她从没跟它调情好吗!她气得双颊通红:“你不觉得这些话没有一点麋鹿该有的纯洁吗?”
“噢,我也觉得辜负了。”它的语调慢悠悠的,用着最令她怦然的声线,“只是你也不准我化作该成为的样子,也只能如此。你知道的,向来看似无所畏惧的男精灵,实际上往往惧内得要死,比若凯勒鹏那老家伙……”
“不要这样说银树大人!”
“天可怜见,这是由衷的赞美:惧内可是辛达的美德。虽然我深感那只老精就剩下此项优点了……”
脑内回旋的却是不绝的笑声——它是故意的!
写着调戏的眼神擦过蓝色的光芒,使她一顿,扭头不再理它,马匹的速度更飞快。
“善解人意的小公主也有赌气的时候。”跟上来的步伐依旧那么不疾不徐,那么优雅自信。
“我不是公主很久了!”口气很不善。
“即使不做公主,也可以当王后——如果不介意人兽CP,你跟我到鹿渊当我王后也未尝不可。”
“吉尔!”她怪叫。它,它竟那样肮脏!
“你不是说我是你心里的镜像吗?按你的想法,如果我的思想肮脏,那是不是代表这是来自于你心底的潜意识也是如此?”
驯鹿的眼里写着并不调戏,她深深吸了口气:“你今天怎么了?”
面对这种如火山爆发的热情,伊伦觉得自己置身于异世界的洪荒之中。
“也没什么,”它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只是有人提醒我不能一直发洒满玻璃渣的糖,英明神武如我也会怕终自绝于人民。所以,以后糖都由我来发,玻璃渣留着你来发吧!”
“你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同样混合在一起,洒满玻璃渣的糖和洒满糖的玻璃渣,你更喜欢吃哪个?”
它定了定,终格格地笑开了:“相比起死气沉沉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朝气蓬勃——现在的你看起来真是光彩夺目。”
“很遗憾地告诉你,如此这般的恭维并不会有人买账。相比起你高冷脸瘫腹黑守财奴的样子,我更讨厌你现在的油嘴滑舌。”
丢下一记白眼,马匹再次骄傲地超过它,后腿还有意无意踢起尘土扑在它脸上。
这种举动对于有着严重洁癖的鹿或精来说都不可饶恕,可是它也不怒只灵巧地绕开,并加快速度与她并驾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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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伦!”
银色的亮光让吉尔伊斯帖尔立刻喊住她。它侧着身撞向伊伦的战马使之偏离了路线,双双倒入林路旁的草堆中。
吃痛地站起身,她循着麋鹿所指的地方看去。前方不到二十米处,在道路两边的大树间绑着一根极为细小的钢线,就在与骑士脖子的地方持平。要是刚才直冲过去,早已身首分离。
冷箭从前方两侧射来,纷纷射向白马和她,白鹿爬起后跃在她跟前用身挡住飞来的短箭,伊伦翻身伏在它背部,随着它飞速的奔跑往原路后方撤退。
奥克斯们从后方蜂拥而出,朝白鹿涌去。他们从夜里便一直埋伏着,守着她经过。这是清晨时分太阳并不猛烈,树林下遍洒着日光,它们都被灼伤而嗷嗷叫着,顶着能遮蔽的树枝或盾牌,踏着同伴的躯体,不依不挠。
就算是搜寻索伦的至尊魔戒时,它们都不曾如此,是什么驱赶着它们前赴后继不惜性命如此?
在阿蒙兰据点与魔多半兽人军队对峙一千七百多年,伊伦从未见过这些单细胞生物有如此前赴后继的,它们身上本就狰狞的皮肤被烫得滋滋作响,甚至发出腐臭混合孜然的味道,熏人欲呕。
“竟然不畏太阳在日间搜捕,这意味你的价值已超过它们对自己生命的珍视。” 吉尔伊斯帖尔说道,“你身上有比索伦戒指更值钱的东西吗?”
“它们也许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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