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3）

意念的藤蔓越过漫长的林道，像灵动的长蛇在地上蜿蜒爬行，直至越过黑色的浓雾。

这里的树林很久已经没有听见到花草们的欢笑了。

以往叽叽喳喳的喧哗只余下宁静，连挺拔的榉树也略略弯了腰。嫩绿青葱的新叶和小草一天天改变成海藻的黑绿，鸟儿躲在给它们安全感的树洞和密叶处，偶尔只见到鹧鸪探头发出三两寥落的叫声。脚下的藤蔓像枯死了似的，毫无生机。

偶尔还会听到大树的哀嚎。

——它们确实会欢笑也有悲伤更会生气或恐惧。这是瑟兰迪尔透过五感以外见到的景象。

一千多年以前，五感提升到了通透之后，他曾一度彷徨无法控制这种力量，直到真知晶球的启示和蓝袍巫师的帮助下，他的神融入到土地上，跟花草树木都能凭着心念交流，并能让它们听从他的意念生长或枯萎。自始，林地王国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瑟兰迪尔都能纯熟地感知。每当夜深人静，他的心眼也随着意念漫游林间每一个角落。

第二纪元末的时候，南方的灌木和草地都在不断萎缩，它们从欢欣到木然，直至哭号着死去，直至索伦阴霾散去之后的现在那片土地都没有复苏的迹象。少却瑟兰迪尔灵力的庇佑，这几年被暗黑笼罩的范围还延伸到东面；现在东方的林地更暗黑一片，静得令人发怵……

另外，西北方的植物都在恐惧，它们时刻担心着被北方的哥布林部落吞噬；而西面的洛斯罗立安与林地王国的疆土纷扰并未因为最后同盟的缔结而缓和过，总有着太多的蠢动。

光明并未因为第三纪元的开始而眷顾巨绿森林，外患不断。

闭目让意念漫游在巨绿森林，来到东方——达拉尔部属失踪的地方，瑟兰迪尔也难再见到昔日澄清无染的景象。阴影覆盖，像建立了屏障般令他的念力都无法穿越窥清。

东部缺口周边聚集着不愿被邪恶吞噬的东方人部落，他们跨越了荒地住居此处就是寻求林地王国的庇佑。

脚下的小草瑟缩着探出头，看着他紧锁着的眉头，又蜷缩了起来。瑟兰迪尔蹲下身子观察着它好久，抚上它颤动的叶子，它才悄悄探出眼睛看他——

“大王……”

环顾四周，除了它，其他的树木就像死物般没有回应。“只有你一个，它们……都死去了吗？”

“它们以前也跟我一样的，可是后来……它们的神都走了，离开了。”

“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有个身穿蓝色长袍的家伙，”想到可那些恐怖的情景，它蜷缩起来，颤抖着道，“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眸光一凛：“蓝袍巫师？”

“巫师？哦，是的，那家伙踏过的地方，它们就这样消失了，就剩下空壳在那里，森林的阳光都被枯叶残肢遮蔽了。泥土逐渐干涸，新生的小草都没有意识……”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悲伤地垂首，带着哭泣的腔调：“只剩下我了，大王！那家伙将我独留在这里……”

“巫师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目的是……为了……”

趁瑟兰迪尔与它最近之际，小草的神蓦地化作凌厉地黑影，嘴内长出尖锐的獠牙：“当然是为了你，林地精灵国王瑟兰迪尔！”说话间已凌厉地朝瑟兰迪尔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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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淹没在闹市的喧哗中。

“我总觉得这次事件不同于以往的袭击。”策马在前的达拉尔脸色凝重地朝扎伊卡说道。

他们的神色莫不是眉头深锁，连日的搜寻无果，令整个精灵王国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林地精灵搜索范围已越过了东部缺口，可仍找不到失踪的人和精灵。

“索伦的余孽并不因它们的主人倒台而收敛，相反更蠢蠢欲动。”达拉尔的话引来属下众精灵的侧目。他凝视四周继而走在前面，在扎伊卡旁边压低了声音道：“普利斯菲的传来信息，北方邪恶势力近日频繁调动，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跟东部的失踪事件会有牵连？”

“不清楚，”西尔凡将领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往来，接收森林的信息总比其他精灵更快，“这些事情透着诡异。”

“索伦已经死了，这些乌合之众能干什么……”扎伊卡的眼底透着杀气，“如果找到奥克斯的老窝，我一定要将那些污秽连根拔起！”

达拉尔也不声张，只泼了一记冷水：“只怕结果会是尸骨无存。”

“难道你不相信我只需要一只精就可以将成千的奥克斯杀得片甲不剩？”

“我相信，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伙计。”他命属下将被包裹着的物件递给了扎伊卡。

细长的黑色物体，光泽却渗着黑色的腥臭液体。看起来是动物身上硬生生被扯下的皮甲。

扎伊卡皱眉问道：“在哪里弄来这样污秽的东西？”

“昨天又有一个小队接到求救，三只精灵至今没有回来。”他不顾扎伊卡错愕的眼神，强自冷静地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