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3）

清晨，瑟兰迪尔很早便在大殿等候中众人。

这是大战归来之后不曾有过的。

银灰色的绣纹长袍散发着微芒，披泻流淌着的浅金色长发上带着荆棘编成的花环头饰，这样的着装让他看来俨然已是林地王国的统治者。

他与她不期然遇上，对上彼此的目光有着默契，她跟随着他步入大殿：“很高兴见到你，王子殿下。”

“我也很高兴看见你，伊伦公主。”高冷如瑟兰迪尔竟带着淡淡的亲切感。

敛起笑，伊伦朝他行了礼，在距离王座最远处的位置坐下。

绞着手的动作落入瑟兰迪尔眼内，看着鱼贯而入的将领和臣下分别在长桌和他的周围坐下，他们的目光都有着惊讶，为王子今天的出席。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七天之后，我会在密林之山以南的林道上举行仪式，正式成为林地王国第二任国王。”

毋庸置疑的语气，平静中投下一枚惊雷，将本就窒息的气氛打破。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不知是谁用精灵语说起了类似的诗句，大殿瞬时沸腾了起来。

“王子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深居简出，原来是在筹谋。”

“吉尔加拉德和安德都在战争中死了，却从未听过林顿或萝林的继承者急欲即位的。”

“在这种时候，林地精灵未必能从悲痛中恢复……”

“我们只想以挽歌静静缅怀着逝去了的挚爱，不想为既得利益者，妄顾子民的陛下舞蹈或歌唱！”

“现在的密林经不起穷奢极侈的宴会，还有……美酒和华服。”

“即位一事，应从详计议。”

精灵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有自言自语的，也有高声表达想法的，有挑衅的，也有真正担忧的。

“很高兴各位能在殿上畅所欲言，这是欧瑞费尔留下的平和纳言的精神所在。”王子平静无波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和非议，气场却分毫未减，“你们所说的我都能听取，不过并不影响结果。”

嘈杂的声响很快地静下，瑟兰迪尔的声音不怒自威，冷冻的脸更让了解他的臣下都噤了声。

“所以，让我再一次郑重宣布：”他面露微笑，一字一句地宣布：“七日之后，密林之山以南的林道上将举行仪式，我——欧瑞费尔之子，瑟兰迪尔，将正式成为林地王国第二任国王。”

沉静了很久之后——

“王子殿下意欲继位，即使无视属下所有精灵的意见？”扎伊卡首当其冲站了出来，他张扬的棕色头发本就飞扬在精灵群里最显眼的位置。

瑟兰迪尔微笑以对：“无视？有谁要表达意见？”

“我有……”

“我有意见。”在其他精灵发出声音之前，伊伦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突然的状况让瑟兰迪尔的笑渐渐隐去。

“我刚才说的淹没在众人的声浪中，所以，现在不得不再一次表达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他玩味地复述，欣赏着她努力辩驳的戏码。

“现在的密林经不起穷奢极侈的宴会，还有……”她望着他，顿了顿，“我们的资源不该消耗在美酒和华服上。”

瞬间，零落的欢呼声和嗤笑声交错。一双双等待着看好戏的眼睛，含恨的目光，或深藏精光的深潭，都在王子和公主间流转。

“可惜我从未想过要举行宴会，即便如此——公主的建议显得无比可笑，记得这两千年来我为林地所挣的钱可比得上凯萨督姆矮人在地底开采的财富。”

“却抵不过十年来战争中所消耗的。”她挺起胸膛有力地反驳。

“战争中所消耗不足三成，财富基本都留在这座城市。”

她嘲讽地笑了：“王子如何证明？”

“对巨绿森林的所有支出收入账目，都在我心里面，你会更清楚？”

“但是这十年里，你不在森林，掌控这一切的是我——巨绿森林守护者安纳尔之女，伊伦。”

这是伊伦前所未有的表情，也是最粗暴最直接的攻击，精明如瑟兰迪尔也有被摆了一道的错觉。

或者……不是错觉。

“换言之，财富的去向没有任何精灵比你更清楚，公主。”瑟兰迪尔说着，扬手示意随从传财务官，“何不将所有账目取出翻查之后再作定论？”

却被伊伦打断传令的动作：“密林近年来财政紧拙，我早罢免了财务官，亲自管理一切收支。”

“加里安！”低沉的宣召，却无人应答。

“加里安一直希望到林地以北临近灰山的位置居住，以加强和北方人的交流。我成全了他，在昨天他已经出发前往北地。”

粗眉一扬：“昨天？真是仓促。”

飒奥兹见势色不对，插言：“公主僭越了职责。”

“僭越？我可记得国王和王子在出征前明明将整个国王所有的管理权都交给了我。我有权力任用和罢免任何的官员乃至士兵。包括你，飒奥兹将军。”

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伊伦霎时变得气场强大，震住了他。

此时瑟兰迪尔还是维持着睥睨的笑意，他转身面对伊伦：“那就有劳你将账务的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