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腐化（2 / 3）

在冥冥中牵引一切……”

绝望萦绕。

这是远古时代的歌谣，早就随着一场场战争的洗涤和过去散失于风里，几千年来的和平已让各族忘记了许许多多第一纪悲壮的乐章，更遑论更早以前寓意宿命的埃努乐章……

歌者细细的声音仍兀自成伤，低低泣诉——

“当我幡然，人和草木一样繁衍，

不管是出于上苍的垂怜或抛弃——

少壮时欣欣向荣，盛极而衰，

直到繁华和璀璨都从记忆中流逝、泯灭。”

就如昔日如昙花一现的精灵城市，盛极一时的伊瑞詹如今如风中残烛。一百年前谁想到如今的它会是此般光景？邪恶肆虐之下，朝不保夕，人与城又有何不同！纵然精灵有着永恒的生命，他们却无以阻止世事多变，繁华与凋敝也不过一瞬。

魔王的神色冷峻，手执着门扉的锁头却没有开启它——

“浮生若此，万物皆然——

它把最美的你呈现在我眼前；

但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

他们要把青春吞噬，将白昼化作黑夜；

以爱之名，我将和时光争持：

无论它如何将你摧折，我都要把你重新接枝……”

他推门走入地下囚室——曾经火光烛天的冶炼之地。

角落的人影顿蜷缩着，歌声戛止。长期被困，让精灵丧失生气，原来敏锐的五感现也趋于迟缓。但她的意识却还是清晰的，眼睛很快便适应了光线的变化。

安纳塔的嘴角带着嘲弄地扯了扯：“以爱之名与时光争持，将被时光摧折的爱人重新接枝……这就是你消极的对抗方式吗？伊伦。”

“我只待命运到来。”习惯了被囚地狱的她已不再战战兢兢。

这种平静令他大失所望。

“他没有来，你不感到失望？”

“我为他高兴。”

“被遗弃了，你竟觉得高兴？”

“为什么不？那正是我所希望的。”

“你是我见过最蠢的精灵。”

“安纳塔，你不懂的。”她以怜悯的目光看待他。“你都在争取别人的关注，那是渴爱的表现。而真正的爱，只求他活得安然自在。”

他怒极反笑：“我们在互相同情吗？”

“你很狼狈，是战争失利吧？”她看着他蒙尘的白衣泛起了笑意，像是欣慰，也像是取笑，更像是朋友间的揶揄——但他不是朋友。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伊伦的脸色黯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我们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了。昨天我在地下还能听见军队的马蹄声和步调，想必你们从巴兰督因撤军退至伊瑞詹。”战争快结束了——刚想到这个的时候，她曾欣喜若狂。只是，战事的结束也意味着，她的尽头也不远了。

她不惧怕死亡，甚至渴求解脱。因为她懂得，对魔王索伦来说，他不会仁慈结束她的性命，他会利用她，让他恨之入骨的瑟兰迪尔终身遗憾。索伦通晓所有生灵的脆弱：有些伤害比死亡更骇人。

“你猜我在努美诺尔军队里面看见了谁？”他笑得诡异，那是恶魔的讪笑，可是此刻他通体散发出的光彩还是悦目的：“当初连摩列达通过真知晶球告诉他关于你被挟持的消息，我在伊瑞詹布下天罗地网，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

“他是个理性的人。他知道你的圈套。”

“只能证明他是个懦夫，爱精灵戒指多于你。”魅惑的眼睛鼓动着她。

“不。”她无比坚定地信任着所爱，直视魔王的眼睛：“他爱这个世界，而你要摧毁它。”

安纳塔抬起她的下巴，眼色渐冷：“也许我更需要的，是先将你摧毁。”

“你最好杀了我。”

冷笑弥漫在腐朽的地下室，“杀了你是必须的。众所周知，若魔王索伦要撤出伊利雅德，人质将一个不留——所以他还是会来的。不仅如此，他还会带着精灵戒指来，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金色戒指被他强制地放在她的掌心，金灿灿的光如轻烟丝丝缕缕溢出，将她缠绕，那种被窥探被驾驭的感觉让脆弱的她难以挣脱。戒指上面若隐若现地浮动着黑色的远古流传下来最为邪恶的文字——

至尊戒驭众戒，至尊戒寻众戒。至尊戒引众戒，禁锢众戒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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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清醒点，伊伦！

不要被蒙蔽，不要被那声音操纵。

…………

是谁？谁在呼唤她？

又是谁？谁束缚住她，让她连睁眼的气力都消失殆尽？

她与那种力量对抗着，直至很久才能用尽全身的力量睁开眼睛——摩列达抱着她，叫唤着她——她惊恐地推开邪恶的蓝袍巫师，摩列达被她的第一反应所怔。

巫师随即回复冷漠，“你能醒过来就好。”

伊伦看看周围，这里已经不是伊瑞詹的地底，而是漆黑的丛林。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装，那是一身黑色的战士服，戴着黑色的毡帽斗篷——还有面具。而那身战服上还有着未干的血迹，暗示着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