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2 / 3）

吃紧到何种程度。

以她对厉晔的认识，当初两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不会对她不管不顾，更不会在几十年后，因为一些上位者无用之过，而对她多加利用。

听到要远嫁的消息，她自然是在厉晔面前闹过，当时，厉晔的态度没有她想象中的强硬，只不过是自己多次抗议而不能动摇对方意志的时候，才愤愤然逃离。

对于此，厉晔至始至终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强烈的控制。

枨嘉想，她哥是有愧的。

“那我后来不是去退过婚？”

苏玠笑了，也不知是笑枨嘉的天真还是轻妄：“我的物资可不是白送过去的，总不能你们用了我的东西，我人货两空吧？”

枨嘉皱眉：“我并没有嫁过去，你怎么会给物资？”

“是，你是没来，”苏玠这会儿倒是不再戴着他那玉面般的笑容，冷哼，“你哥哥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女人，竟然易容成你的模样送了过来，你说说，这该怎么算？”

这等手段，倒是叫枨嘉没有想到，想来苏玠在这种事上栽跟头也是头一遭，自然没有好气。

“……那你怎么识破的？那个女子现在如何？”

苏玠不语，只笑。

却是卫钊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毁容，流放。”

枨嘉很诧异，卫钊竟然对这事有所了解。

沉默片刻，她问：“当初那些军需多少银两?”

只见苏玠张开一只手，细长的指尖伸展，在枨嘉的迷惑之下，说出：“五千枚。”

以为自己向来对钱财面不改色的枨嘉到底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有见识。

细想这背后的交易，容易将那场婚事和钱财挂钩，也就给自己扣上了一种“买卖”的帽子，无端地，也给自己标了价。

这事她哥做的，真是忒不地道！真不知道她哥当时是怎么想的。

难得，枨嘉有想去挖坟的冲动。

她断然不可能去履行那什么婚姻，而她更别说有什么钱两，若是厚着脸皮不认，对方也不是善茬。

就在她进退维谷之际，卫钊替她应下了这五千枚的交易，惹得枨嘉当场就想捂住卫钊的嘴。

苏玠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戏谑道：“钱财于我不过身外之物，我若不爱财，只爱美人呢？”

当即，他就受到了警告：“你若真敢这么想，我保证你今日无法活着出我府的门。”

“……”

苏玠调整了姿态，厚着脸皮好奇道：“你们是真的？”

城中渲染烘托这么久，唯有今日此时，才有一个局外人敢真真切切地问出一句真心话。

若是旁的人都好说，他们准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演下去了，只是此时此刻，被带到的气氛截然不同，像是把他们俩放在了一个就要透露自己真实想法，而非表面功夫的位置上。

要他们剖析自己的内心，真实对话。

但苏玠不仅眼尖，对微妙气氛也是感知极强的人，但凡气氛凝固几秒或者对方急于承认，那就是假象。

“假的。”苏玠断言道。

卫钊忍耐到现在，算是终于耐心到了尽头：“五千枚，一分不会少，你回去等着。”

很显然，苏玠此刻对这两人关系的兴趣大过于自己受蒙骗的兴趣，他不肯轻易走，还在挑拨：“既然不是真，又为何不肯放手呢？”

“如此，晏清王不用为一个女人伤财，我也可以不用计较那五千枚的事情，这不是挺合算的买卖？”

“咚！”

一小盏茶杯已经四分五裂，看得出使劲的人有多大的愤怒。

苏玠不知死活地挑起眉毛，看着那茶杯，又看着肃穆可怕的卫钊。

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肃杀之气，直逼他的眉目，苏玠自己的父亲就是军队出身，这种气息他很熟悉，打小就在这样的威严下逼着长大，心中自然会被种下一点后怕的种子。

不然，他也不会转而行商了。

卫钊皮笑肉不笑：“苏公子，我劝你谨言慎行。”

这声警告比什么解释都有用，苏玠看得出卫钊至少是真的。

至于枨嘉……

一个连婚姻都不惜跨越国界上门退婚的女子，至少婚姻不是她内心的重视的存在，如若眼前人不是心上人，她何故如此委屈自己？

前面的停顿也确实说明了一点问题。

哦……苏玠福如心至，单相思呗。

那他有机会，这墙角他还挖得。

“无妨，这事我也不着急，若是枨姑娘有意，在下亦愿意不记这五千枚的事情。”

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味道。

枨嘉想不明白。

她和苏玠也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对方就只想要人不想要钱？

“我想，两年前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谁知道呢，”苏玠没脸没皮的模样，“再两年后也许时过境迁，人就变了呢？”

一道银光突然擦这苏玠的尾音飞过，削掉他鬓边的一缕青丝，在其身后数米远的墙面上，俨然深深插入一片陶瓷碎片。

其花纹样式，应当与桌上的茶杯同出一源。

这厢，卫钊已经起身，居高临下